白裙少女眨了眨大眼睛,道:“既然大师这么说,我且信你一回,须弥山的玄门弟子说话可要算话,若是找不到怎么说哩?”
其实渡澄心里明白,金光洞里小郡主是绝对不敢进去的。
这里是玄门五行的地界,她一个小孩子如果贸然闯进去,一旦失去日月天光的护身,随时可能被玄土门的弟子偷袭。
而渡澄为了修炼“劫灵”阶正是需要吸收外人的灵气真元,说不定吸干了小姑娘的内力,然后叫三个徒弟将她也煮熟吃了!
这些道理白裙少女当然也是懂的。
哼哼,渡澄老头可不是省油的灯,他生性凶残狡猾,是须弥山出了名的恶人,好在他的修为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我站在天光底下当然也不用怕他!
不如我再耐心等上几天,等三娘找到这里来,让她杀进去也行,小小的金光洞,还能翻天不成?
她盈盈秋水瞟了顾卿一眼,唇边泛起笑意。
“若是找不到你的毕鴋鸟,我亲手将这小子绑到你面前,到时候要杀还是要埋,任由小郡主处置!哈哈,哈!”
渡澄忽然哈哈大笑,轰鸣之音震耳欲聋,真气回荡时,白泽崖上的积雪和碎石纷纷飘落,等快要坠到渡澄身子的一丈之处,遇到虚无的屏障,仿佛在周围盘旋着一股气流,立即将碎石和积雪分散弹开。
而渡澄人已忽然不见!
虚无缥缈处,渡澄的身躯忽隐忽现,拎起顾卿的身子,如同一只隐形的飞鸟,展翅滑翔,霎时隐没在金光洞里!
白裙少女脸上寒气陡生,心里吃惊不小。
渡澄老头的“化形”境界当真是非同小可,若她不是仗着归墟谷擎天宗和爹爹的名号,只怕此时早已被渡澄暗算,稀里糊涂地就送了小命。
金光洞冰寒渐消,冰封决终于褪散。
渡澄仔细查看了顾卿的伤势,雪狼的爪子锋利无比,一旦被撕开皮肉,伤痕极其明显,甚至深可见骨。
渡澄将顾卿抬到石桌上,在洞庭那处圆形的大水潭中取出一勺冷水,将顾卿身上暗黑凝结的鲜血小心地清洗干净,然后用草药覆盖在他伤口上,焚起了八宝檀香炉。
白星辰与蓝皓月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低着脑袋,半天不敢说话。
顾卿被八宝檀香炉的烟气熏得眼睛肿痛,嘴唇微微颤动,觉得体内有一股玄气围绕着全身的血液沸腾,时上时下,飘突不定。
他仍然紧握住僵硬的拳头,不肯松懈,手臂上的青筋绷紧,随时准备跳起来跟雪狼拼命。
“到底是哪个招惹了小魔女?”渡澄冷哼了一声,两道寒光射向白星辰和蓝皓月。
白星辰打了个冷颤,将脑袋缩在脖子里:“师父的话徒儿可是记得的,北海之地鱼目混杂,凡事都要低调小心,你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去招惹是非。”
“毕鴋鸟是怎么回事?”
“它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本来是想烧了吃……小妹妹突然在洞门口大呼小叫,说那山鸡是她家的宠物,徒儿就想,不如将山鸡还了人家吧,回洞里来找时,却被它跑,跑了。”
“那还愣在这里?还不快点去找!”
二人如释重负,巴不得赶紧躲开师父的视线,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分头开始大肆搜寻。
渡澄等他们跑远,摸了摸脑袋,无声无息地走到顾卿身旁,慎重地伸出双指按在顾卿后颈的“天柱”穴上,脸色阴郁,皱眉沉思。
这小子体内先天玄气虽然暂时被玄门气定压制,但假以时日,等第二重“心凝”阶一过,修为境界突飞猛进,只怕我也难以驾驭!
我若是铤而走险将他的元灵摄取,万一先天玄气反过来抵触我玄门五行的真气,这一脚踩错,终身残疾是小事,落个内力全废,就未免有些得不偿失……渡澄急于求成,但对引取顾卿体内先天玄气一事仍然忧心忡忡,如果咬牙冒险尝试,先天玄气对“劫灵”之境的冲激能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成效,他也拿不定主意,心里暗叫一声“可惜”,将双指离开顾卿的脖子。
“化形”至“劫灵”就只差一步之遥,他也绝对不可能为了采引一个“先天玄气”而令自己的修为前功尽弃。
他老奸巨猾,绝对不肯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瞧着顾卿脖子上的乾坤锁,紧锁眉头。
没有天罡口诀,世上无人能解开小青龙,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劫灵”之境的诱惑太大,能不能赶在渡蘅前面冲破五行宗的天绝大乘之真身,唯有想尽一切办法获取青龙的神源才是出路!
先天玄气不能轻易尝试,乾坤锁的秘密又无法破解,究竟还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曙光?
渡澄此时满腹心事,越想越焦虑。
北海荒芜,日出日落。
夜晚的金光洞,阴冷潮湿。
月光从高耸的石壁小洞外透射下来,冷风时有时无,白泽崖上偶尔吹进来几片雪花,空气新鲜滋润。
顾卿的石床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舒适暖和,他躺了几天,渐渐地恢复了意识。
此时他全身上下被布条包扎,感觉到背脊和屁股上奇痒无比,抬手一看,自己两只拳头被布纱缠成了大馒头,根本伸不出手指头去抓。
他屁股只能在石床上扭来扭去,一咕噜爬起来将背脊紧紧靠在阴冷坚硬的石壁上,上下来回的摩擦,浑身说不出的舒服。
顾卿仔细瞧了瞧肚皮上和手臂上的伤口,每条爪痕都贴着暗绿色的山草药,味道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