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以为你害怕跑路了,老子等了你好几天,已经快没有耐心!”
十三郎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蹲在铁笼子里,神情悠闲地数着自己的脚趾头,似乎对顾卿颇为失望。
云伊“咚咚”地轻轻敲了敲铜鼎大钟,笑声有些沙哑:“小卿兄弟胆色过人,实在教人又是欢喜又是欣慰,我若是有你这种面对困难坚韧不屈,百折不挠的儿子,真是天大的福份!”
顾卿鼻子一酸,恭敬地道:“多谢云前辈夸赞,顾卿只知道邪不能胜正,我救不了天下所有苦难之人,但是眼前的是非道义我是分得清楚,也是非做不可!”
“哼!”十三郎一声冷哼,并不说话。
“你瞧,他跟老芋头像不像?也是一根筋的直来直去,这几十年的铁笼闭关你还是一直沉溺在心结里。”云伊冲着十三郎娓娓而语,声音尽量保持轻柔,不敢大声。
“哼!”
“玉儿有他一半的性情脾气我也就放心了,只可惜,他父子二人蛮横无理,野心勃勃,论起心狠毒辣的手段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么容忍,要么残忍!江鸣唳这狗贼倒是一点没有做错!”
“那咱们女儿呢?又做错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
十三郎猝然狂吼一声!
只见他白发飘忽,右臂猛然间挥砸在铁笼之上,粗如碗口的精钢铁栅一排弯曲,金铁相交的剧烈震响轰鸣不绝,整个凌烟洞都已摇摇欲坠!
顾卿心里又惊又奇,惊得是十三郎这一击,功力浑厚犀利,自己的拳头若是真的跟他硬拼硬,只怕拳拳相遇之时骨骼尽断,残废的肯定是自己!
而令他奇怪的是,怎么云伊前辈居然跟他生了个女儿?
那这个“小云儿”究竟是谁的老婆?
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这样搞来搞去啊?而“江鸣唳”这个名字十三郎提过了两次,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世间的恩怨情仇实在太过复杂,顾卿脑子里一团乱麻,忍无可忍地厉声喝到:“前辈!我明知道打你不过,但是白师兄我非救不可!只要放了白师兄,让云伊前辈离开此地,我绝对不会与你为敌!”
顾卿大步走到铁笼前,抬头望了望粗大的铁链,咬紧牙关,臂上真气贯注,“嘭!嘭!嘭!”铁拳猛砸铁栅,一连砸了十七八下,竟将几根相距不过三寸的精钢栅条砸得扭曲不堪!
十三郎盛怒之下,“天残脚”与“逍遥搜魂手”上下齐发,一片白光幻影迅速将顾卿死死包围。
顾卿在眼花缭乱的脚印里左右闪避,在上下纷飞的手影中屏住呼吸。
“咦?”、“怪事!”、“哎呀!”、“很好!”,只听见铁笼中的十三郎口里胡言乱语,一惊一乍之下,居然气喘呼呼,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卿浑身上下不知被十三郎踢了几脚,扇了几掌,嘴角和鼻孔血流不止,忍住疼痛咬牙坚持,始终不肯退缩!
此时,天窍神通猛然瞧见了十三郎掌心天心武曲之符纹,不顾一切地挥拳斜冲,左手疾风般抓向十三郎的手肘,右拳直击十三郎掌心!
他这一招无师自通,动作利索,靠得是随机应变的天赋。
十三郎手臂弯曲舞动,像少女般的柔软无力,但他掌心的符纹仍然被顾卿的拳风触碰,地上剑阵之中,九支寒光利剑微微一颤,其实一支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个圆弧,颤巍巍地倒转剑尖,往剑阵中心疾坠而下!
顾卿大吼:“还不快走!”
白星辰脸色一变,双臂衣袖临空展动,想从剑阵内跳出来,地上另外八支利剑,忽然在地上划出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原地绕了一圈。
嗖!嗖!嗖!
九剑齐飞,直射顾卿!
顾卿大惊失色,本能地跳开三步,拳头骨骼咔咔作响,狂吼一声,迎着寒光剑影欺身而上!
先天玄气若是对付不了这些废铜烂铁,还有何颜面活在人间!
我顾卿宁可被乱剑射死,也绝对不会后退一步!
满天飞舞而下的利剑似乎被顾卿的气势所迫,顺势拐了个弯,在空中盘旋不停,消无声息地插入地面,仍然将白星辰圈在中间。
顾卿心知十三郎无心伤他性命,自己的全力一搏根本没有一点效果,不由地冷汗直流。
我一个外门弟子,怎么可能破得了如此出神入化的九宫剑阵?
顾卿心里一声叹息,万念俱灰,内心深处几乎产生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他猛然瞧见白星辰的眼神,似乎隐藏着一丝狡诈的微笑,一逝而过。
他吗的!这小子耍什么花样?
“嗯,玄门的丹神境界果然非同一般,臭小子前途无量啊!哈哈!你以为我真是傻的啊?真要杀你一招就够了!老芋头耗尽心思,想借助我的掌力顺便将你的丹神阶也冲破了,我可不上当呢!”
什么丹神阶?
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顾卿怔住,我刚被老芋头前辈打通了玄门天窍之阶,还没有体验到其中的好处,怎么十三郎偏要胡言乱语说我想借他之手冲破丹神之阶?
谁突破了丹神阶谁就是你孙子!
“正好,你们师兄弟二人可以互相练练手,你白师兄的丹神阶已被我打通了,这事情你还不知道吧?”十三郎用手指头弹了弹被顾卿拳头打弯的铁链,幸灾乐祸地冷笑。
“明白了,我已经破解了剑阵是不是?然后你偷偷在背后捣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