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别离突然请我,是何用意?
她莫不是看上我了吧?
顾卿啊顾卿,你想得倒是挺美的,你有这样的好福气么?哎,五行宗玄土门的弟子,一个喜欢玩花样,一个喜欢搞事情,老光头收了我们这么两个徒弟,到底是晦气还是运气?
顾卿坐在黎兔族轻纱布幔的马车里自言自语,越想越好笑。
玄翎城的大街上人声鼎沸,车前两旁四个妙曼身姿的黑袍少女蒙着黑纱,扶着车厢,一路上默然不语。
燕长老深得丘猛族长的信任,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这种貌若天仙的美女也不是经常能够看见,我顾卿现在好歹是燕别离的客人,若是每天能多看她几眼,多听她说几句话,那也是不错!而且住在月弦楼里又不用我花钱,哈哈,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顾卿的想法挺美好,现实却是很残忍。
他被请到了月弦楼一住就是四天,虽然被黎兔族人敬为贵宾,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说话。
而且他在月弦楼就像坐牢一样,被关在一间高墙深幽的庭院里,四处除了雕梁画栋的楼阁,就只有小池塘里的几尾小鱼,每天除了看见几个蒙着黑纱,端茶送水的黑袍少女之外,他居然连燕别离一面也没见上。
一到傍晚,月弦楼就唧唧喳喳吵得不行,等他竖起耳朵去听,立即没有声音!然后就看见好几个黑袍少女在庭院附近跑来跑去,也不知究竟在忙些什么事情。
什么情况?
这是要软禁我么?顾卿又气又恼,心里有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今天已是第五天了,燕别离再不出现,我只好自行离开,量这座小小的庭院也关不住我。
两个黑纱蒙面的黑袍少女端来一些水果点心和香茗茶水,顾卿哪有胃口吃得下,坐在窗前怔怔地瞧着池塘,瞧着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神情恍惚地将果盘中的白梨、蜜桔放在嘴里咬碎,边吃边往池塘里扔。
小鱼儿顺着涟漪吐着水泡,尽情嬉戏,顾卿瞧得出神,将手指伸进茶碗里,他右臂伤势一时未愈,仍然麻木无力。
“你长眼睛了没?”
声音轻细悦耳,就像是冰封的千里碧湖,在清澈中滋入心扉。
顾卿一愣,这声音好熟悉!
阁楼中的黑袍少女“噗嗤”一声,咯咯笑起:“你这人愣头愣脑滴,倒也是好玩的很。”
顾卿猛然记起来,这不就是自己刚进玄翎城时在大街上撞到的那个黑袍少女么?居然有眼无珠连喊了小姑娘两声“大叔”,令人啼笑皆非。
顾卿转身笑道:“原来是你。”
眼前的少女仍然是一身黑衣,轻纱遮面,只能偶尔看见衣领口忽隐忽现的皙白脖颈,肌如凝脂,暗香扑鼻。
怎么大白天的,他们黎兔族人偏要遮住自己的脸?
就算是个个美若天仙,难道一辈子都不给人看么?
怎么那天夜里却能亲眼目睹燕别离的绝代芳华?顾卿大惑不解,但在小姑娘面前又不太好意思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呵呵一笑,道:“你们燕长老好几天不出现,这是唱得哪出戏?”
“你急什么?长老公务繁忙,没空搭理你!咱们这几天可没有亏待过你吧,在这里吃香滴喝辣滴,你意见倒是挺大滴!”黑袍少女嗓门再大,声音仍然甜腻尖细。
顾卿不由想起族长外甥曹子阳说话的语气,后面也要带个“滴”字,忍俊不已,正色地道:“玄翎城的人,口音重的很,动不动就滴滴两声。”
黑袍少女愕然,嗔斥道:“我不来你与贫嘴!长老说你这人油腔滑舌,一肚子坏主意,叫我们几个不要跟你说话,我刚才看你手儿伸进茶碗,忍不住才开口,你可别让我挨长老骂。”
顾卿翻了个白眼,原来这几天闷得快要发疯,是燕别离的主意,很好,找个机会让她也瞧瞧我的手段才行!花样我可玩不来,要搞事情随时奉陪。
“我不会跟你们长老说的,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燕双柔。”黑袍少女脱口而出,却是一惊,扭头望了望庭院门口,轻轻呼了一口气,要是被人听见就糟了,会被长老骂死。
“嗯,莺歌燕语,温柔似水,这名字取得不错呢。”
听到顾卿夸奖,燕双柔心花怒放,咯咯笑道:“咱们长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名字还是她帮我取滴!”
“你是她女儿么?”顾卿突然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燕双柔可没有顾卿的心思:“胡说八道!长老至今没有嫁人,怎么生得了我这么大的女儿?只是我从小跟着她长大,比她女儿更亲!”
顾卿笑道:“我想想也是,她这么忙的人,三五天都见不到她一面,玄翎城里谁敢娶她。”
他第一次与一个小姑娘聊得这么开心,想起小郡主凶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将她跟燕别离比较,小郡主那清秀的酒窝虽然漂亮,但是五官容貌可没有燕别离好看。
不知燕双柔长得是什么模样?
顾卿心里暗暗打起坏主意,我若是趁她不注意,掀开她的面纱,她会不会生气?
万一掀开女人面纱的男人她们就一定要嫁给他,那岂不是太便宜我了?
不对,按照这样的逻辑,我要是在玄翎城大街上看见一个就掀一个,那岂不是一大堆老婆了?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黎兔族既然有人人蒙脸的习俗,我还是不要乱来比较好。
燕双柔见顾卿半天不说话,奇怪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说了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