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紫音抿着嘴唇,扭头移开他的视线,卫风语嘻嘻一笑,一点都不客气:“这位先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蓝衫少年拱手行礼:“在下江淳玉,是西麓珍郎族人氏,来云俪城敬献山牞母羊,路遇此地。”
顾卿盯着蓝衫少年背上的剑鞘,心有所动。
他大老远的赶着山牞羊车游山玩水,估计是想冒充岚熙院的弟子到处泡妞,这种闲情雅致我可学不会,别来泡我小郡主就行。
不如我们与他结伴同行,路遇乌骑营哨卡时也好有个掩护?顾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江兄你好,在下顾卿,北方玄翎城飞狨族人。你我在云俪相遇实在有缘,前面就是芍鸡族酉禽镇,烦请你载我们一程,等到镇上找家酒铺咱们再痛痛快快地喝上几杯。”顾卿躬身行礼,也学着江淳玉文质彬彬的模样,脸上堆满了笑容。
江淳玉望了望郭紫音手臂上的血迹,眉头微微一皱,关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受伤了么?”
“嗯,恐怕还没走到镇上,累也累死了。”
江淳玉一怔,心想这姓顾的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让两位美女从云俪城走路到这里,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大煞风景。
“顾兄弟客气了,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今日竟能结识三位朋友,求之不得。”
他客气地请两位美女进入车厢内,殷切地拉上布帘,然后就跟顾卿一人一边坐在车辕木板上,驾着山牞羊车悠悠而行。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江淳玉知道车厢里坐着的是顾卿的两位表妹,心情更是大好。
山牞羊速度虽然极慢,但那车轮倒也结实,四人坐在车上感觉轻松无比,暖和了许多。顾卿颇有兴致地盯着江淳玉的剑鞘,奇怪地道:“江兄这口剑包得这么严实,可有来历?”
江淳玉笑道:“不瞒顾兄,在下乃西麓圣地岚熙院的弟子,半路出道,剑术修为平庸的很,跟随大师兄萧冲子只学了几年毛皮而已。”
此人居然是萧冲子的师弟,顾卿在烟雨疾风斩下吃过苦头,自然不敢轻视岚熙院的弟子,说话的口气就客气了几分:“原来是袁剑师的门下高徒,失敬,失敬!我跟贵派的程剑师有一面之缘,以后就当是自己人,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程,程剑师?”江淳玉的眼神闪过一道异样,微微一笑,“在下是半路出道,剑派之中有好多大师并不相识。”
“你看我真是糊涂,程苍澜是岚熙院袁剑师的师姐,不过她二十年前就已离开了圣地,哈哈,你自然不知道她名字。”
江淳玉面色泛红,不好意思地道:“惭愧,惭愧,在下修为浅薄,见识也少的很。”
二人正说着话,顾卿神情一变,突然将江淳玉手里的绳鞭抢过来,轻声道:“我来赶车,就说是你的牧童。”
只见前方山坳处一队铁甲骑兵正在扎营设卡,在路口摆满荆棘路障,凡是过路的车辆和行人都要停下检查。
当中两个手持长戟的护卫拦在前面,大声喝问:“喂!干什么的?”
江淳玉见顾卿举止慌张,心里感到奇怪,但也悟出了一些倪端,眼珠子转了转,镇定地抱拳行礼,客气地冲护卫招呼:“我们几个是西麓珍郎族的,特意赶来云俪敬献山牞母羊,这里有豕熙王批获的通关文牒,各位大哥行个方便。”
他从身上取出一张锦布文书,毕恭毕敬地呈给护卫查看。
“车厢里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我两位表妹。”
护卫皱了皱眉头,手中长戟突然挑开车厢布帘,只见里面坐着两位散乱着头发,面含羞涩的小姑娘。
郭紫音眯着眼睛傻笑,一副乡下人进城的模样,而卫风语却是东张西望,早已将药公先生的易容药膏涂在了脸上,“表哥,云俪城的规矩如此繁琐,下次咱们还是别到这里来贩羊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