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你是鬼魂,婆婆的鬼魂附在他身上来找我们了。”科兰蒂脸色蜡黄,胸部摇来摇去,两肘缩紧在腰旁,使她的脚跟缩紧在裙下,尽量少占地方,那种恐惧可以说是已经成了她自身的习惯,除了有增无减以外,没有其他可能的变化。
“玛丽,出去收拾下东西,我们马上就出发了。”维克多不在看她,转头吩咐道。
“好的。”玛丽明显不愿意,但知道维克多是故意支开她,所以不情愿的往外走。她突然发现班吉尔一直睁着眼睛,但她不关心他了,她轻轻跨过他的身体,消失在走廊中。
“克拉恩也去。”维克多继续吩咐。
“好吧,我去。”乌鸦也不情愿,它挥着翅膀,追玛丽去了。
“先生,求求你放过我们吗?我们保证不做坏事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科兰蒂一副可怜模样,哀求着,说到一半却露出了妩媚的表情,水汪汪的,梨花带雨的看着维克多。
“妹妹,够了,不要这样子了。再一次经历我觉得糟透了,我不想来第二次了。”班吉尔坐起来,却没有试图逃跑,他看着兰蒂,眼中满是痛和爱,“难道我们每次都要这样乞活?我要作呕了。一切都怪我,我不该带他们来。他们不来,他也死了,我们终于可以平静的生活了。不,不,不怪我,一切怪你,一切都怪你!他晕倒后你为什么不用斧头砍断他的脖子,砍了我们就没事了,你非怕弄脏地板,害怕玛丽看到。怕什么呢?一块收拾了就是了!爸爸妈妈扔进地窖的时候,地下足足传了两天闷响,闹得我们都睡不好觉!可是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也不和我说,我以为你早把他弄死了。”他一会自哀自怨,一会又絮絮叨叨的埋怨。他脸色苍白,眼睛充血,像一只幼狼发出怨诉的声音。
“是不把人看成同类,把人当成猎物,遵从自然法则,弱肉强食,这就是你们学到的生存之道么?”维克多怜悯的说道,“木屋的老人死的真不值!”
“爸爸妈妈都会抛弃我们,你敢保证婆婆不会抛弃?那一天吃的不够了,她一定会这么做的!到时我们怎么办?冻死饿死在森林中吗?不!我们不想!我们要活下去就得有个住处和吃饭的地方,我们没错,怪她把木屋建在了这个地方。我承认,婆婆收留了我们。但我们给她干活,有时候我和妹妹不想干,她就骂我们懒,要赶走我们。她有这个心思,我们凭什么不能先动手?!我们讨厌他们,我要婆婆赶走他们,婆婆不但不听,还骂我,罚我,逼我站在门外,不准我回屋,不给我吃晚饭。别的小孩为了讨好她,装作乖孩子,扮可怜,她就处处袒护他们。我和妹妹明明比他们聪明,比他们能干,好吃的,好玩的,她却不先顾着我们,先给个残废。残废什么都不做,婆婆还宠着她,要我们让着她,说将来还要我们照顾她。谁稀罕一个累赘!别的小孩一起欺负我们,骂我们,婆婆无动于衷,我就抢了一次她的麦芽糖,婆婆就发了老大的火,我气不过,就用棒槌打了她几下,没想到她就死了。”班吉尔说起来犹自忿忿不平,含着委屈。
“你们呀!”维克多摇摇头,对他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们仗着婆婆的宠爱,全都看不起我和妹妹。婆婆不在了,他们就威风不起来了。我把他们关在屋子里,不听话的我和妹妹就打,他们都缩在角落哭,没有敢看我们的,都乖乖的,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出够了气就想赶他们走的,但他们不肯走,全赖在地上,哭着求我们留在这里,还一哄而上把小残废扔到后面森林里了,我看的有趣,就留下他们了。但不久粮食不够了,没婆婆了,我们弄不到粮食,他们在就浪费粮食。”
“你就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他们不反抗么?”
“他们都是胆小鬼,只求这我们不要杀他,挣着像我们打小报告,还帮我们摁住要杀的。我和妹妹假装原谅他们,诓住还不杀的,和我们一起动手。有一天,爸爸妈妈来了,抱着我们就哭。可是我们看透了大人的虚伪,他们是看中木屋了,却假惺惺的说留下来照顾我们,永远不离不弃。我和妹妹赶不走,也打不过他们,就假装高兴,晚上偷偷在晚饭里放了迷幻草,将他们放倒,捆起来扔到地窖里去了。迷倒的小孩我们怕他们逃跑,和大人们告状,索性也不留了,就一块全杀了。”班吉尔将事情原原本本一股脑吐了出来。
“不可救药!”维克多想象着血色充溢的那一夜,脑子里翻转盘旋,耳朵里发着咽声和幽灵之音,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他看了看狭小的房间,坑脏而湿闷,门框快碰到头,角落结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灰搭搭的仿佛随时脱下来。旧椅子、破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一面墙上浸淫着黄脓似的湿洇痕,臭虫趴在满是苍蝇屎的墙根和老鼠屎的地板上。残破的,矮矮的,充满着压抑的环境,和牢狱究竟有多大的差别?他思索了会,找来一根绳子,穿过门框木梁,一头将班吉尔右手腕上缠绕数圈牢牢捆紧,然后再缠绕上方数圈并穿过扣环扣紧,用力向上方提拉,另一端用同样的方法捆住科兰蒂的左手腕,将两人吊起来,仅容脚掌着地。他完成这一切,拍拍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