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对手是他。
“你要记住,剑士是不能虚伪的,要坚持自己的正义,违背自己剑道的人,剑也会抛弃他。”邓格拉斯的金黄色胡子遮住了他大半瘦削的脸,但并不能遮掩他严肃的态度,“你想超越我,就不应该央求我让你,你要坚持磨练,培养为实现目标而不怕困难、坚持不懈的精神。从小事做起锻炼自己的意志。诚然,轰轰烈烈的斗争和险恶的环境能磨练人的意志,但是平凡的生活也能磨练人的意志。你应注重从生活的一切方面锻炼意志,如遵守制度,独立完成任务,做事有始有终,坚持锻炼身体,待人始终如一,等等,坚强的意志就是在无数件小事中逐步培养起来的。”
“好了,好了,你怎么比子爵大人还讨厌。”雅各伯显得不耐烦。
“蒂娜小姐好像不太开心。”两人走出训练场,邓格拉斯换了一个话题。
“你所有的话题都会回到同一个话题上。”雅各伯显然知道他的心思,其实,不但他知道,恐怕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笑着,“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三姐大出风头,她觉得被冷落了,过几天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
“哼,都是因为那个叫维克多的旅行者。”
“我不知道,我也不了解,你知道,整个晚会我都没和他说几句话,我对他也不感兴趣,”雅各伯突然起了兴趣,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不过,他带着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叫玛丽的小女孩,我倒是挺喜欢的。不知怎么的,见到她,我突然燃起了一股男人的感觉。你知道,我好久没有那种冲动的感觉了,不知怎么的就昏了头,又是扮牛又是做羊的逗她开心,到现在,所有人都在取笑我,说我把家风都丢弃了,简直是博尔济吉特家之耻。可惜,玛丽太害羞了,除了旅行者,谁都不亲近。”他又是懊怅又是惋惜的直摇头。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玛丽称呼旅行者为‘先生’,说明他们不是父女,她也不称呼为‘父亲’或‘老师’,说明他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想想也是,他是个孤身流浪汉,怎么可能有家庭。”
“这有如何?”他不解。
“这说明这个女孩是他买来的或者其它方法骗来的,你想想,他一个人大男人带个小女孩干什么?肯定有坑脏恶心的私欲。”邓格拉斯厌弃的说道。
雅各伯猛地站起来,“不行,他不能这样!”
“是的,他不能,”邓格拉斯说道,“你应该在领地和附近领地查查,看有没有失踪孩子的事件,如果有,那他就是罪犯,无权带走玛丽。他自称从黑森林而来,我是绝不信的,我们都清楚,黑森林是多么的危险,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你说的对,我应该去调查一番,”雅各伯点点头,“如果他是坏人,玛丽岂不是糟了,就算不是,他一个流浪汉,跟着他流浪,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悲惨世界,还不如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对!谢谢你,你提醒了我,邓格拉斯,我不能待在这儿了,我得马上弄清楚!”说完,他匆匆走了,不浪费一点时间。
邓格拉斯望着雅各伯匆匆离去的背影,阴恻恻笑了。
维克多仍旧留在教堂,和缩成一团的老牧师在一起。今天,他们迎来一个满脸恐惧的忏悔者,他跪在老牧师的脚下,头埋在他的膝盖中,瑟瑟发抖。维克多记得他好像叫汤姆,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每天都穿着褴褛不堪的衣服,从教堂前穿过。一束光从窄小的窗子射进来,照在满面慈祥的老牧师苍老的脸上,稀疏的白发放佛是光的散射,皱纹在光下非常清晰,蜿蜒的沟壑里一道道深邃的阴影,把整张脸切割的支离破碎。光洒在他塌陷的双肩上,他的手放在汤姆的后背上,抚慰着他。他知道,他非常激动,他已经垮了,只有他才能赐予他安宁,现在他唯有等待,过一会儿,他就会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了。汤姆头发缠结,里头爬满虱子,背上剧烈发抖,他竭力安静自己的心神,但很难做到。那束光像沸水浇在他的背上,让他不能自己。老牧师的声音就象在天上荡漾,一遍一遍将祷文背诵,注意力集中到赎罪的祈祷上来,他从各种骚动不安的思想中摆脱出来,他带着抽掣的动作,神经质的表情,灰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窝,胆怯的、游离的目光望着直视着他的老牧师,他开始用一种很低的、迟疑的、不明朗的声调说话了,“牧师大人……”他由于时常啃青草果腹,所以牙齿磨损严重,颗颗都绿得招眼,闻着像阴沟的味道,嗫嗫嚅嚅的,几不可闻的说着,“我有罪!”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孩子,这没什么可悲的。”老人低沉而和蔼的声音像带了奇异的魔力抚慰着萎顿不堪的信徒。
“是吗?”
“是的!”他肯定的说,“每个人都有罪,每个人都能得到救赎,但前提是他真心的、虔诚的悔改。说吧,孩子,说出你所犯的罪,在地母的注视下,你的罪孽都将得到宽恕。”
“牧师大人,”他看着他,眼睛混浊,呈深棕黄色,没有瞳孔,“我,我快看不见了,我要变成瞎子了,救救我!我,我要瞎了……”他带着颤声,发着哭腔,激动的无以复加。
“真是不幸,但这不行!”老牧师摇着头,“你没有说出你的罪,这只是你的果,有因才有果,你的果已经结下,前因一定非常沉重,以至于要夺走你的眼睛,让你没法再见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