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雅各伯有些迟疑,“我毕竟是特洛耶子爵的扈从,他对我非常好,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哼,一个子爵而已,你跟着他,最后顶多才识几个偏僻的山村,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怎么比的上唾手可得的伯爵或侯爵。”
雅各伯狂喜,又不安,“真是这样吗?父亲!可是大哥……”
“东西毕竟是你弄来的,我会劝服贝尔纳的,你就放开手去做。这次即是对你的历练,也是你的机会,能做好这个任务,地位与名誉,什么没有?你在王都认识的所有达官贵人都将会变为你以后在那里立足的资源,不要掉以轻心,也不要鲁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个旅行者,还有那些村民怎么办?还有那个小女孩,蒂娜特别喜欢她,能不能……”他忽然想起来。
“你倒是提醒了我,知道这事的人越少越好,放任不管那些贱民肯定会把这事传出去的,传到别的领主耳朵就麻烦了,尤其不能传到老狐狸的耳朵里。至于那个旅行者,我听法英哥提起过,据说很有钱,”男爵摸着下巴,沉吟着,“默克尔怀疑他可能是森林里强盗的同党,强盗贪婪且狡猾,有一个漏网之鱼是情理之中的,至于暗中收买村子里的农民,对,没有暗线,他们怎么敢轻易的侵犯我的领地,就是这样,这群刁民,总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收买,不能饶恕他们,要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私通罪犯最后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猜玛丽也是被他挟持的!”他赶紧说道。
突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贝格宁男爵和雅各伯停止了对话,男爵端坐在桌子后面,他的儿子靠着窗户站着。一个仆人敲开了木门,恭恭敬敬地向他禀报,“男爵,刚才牧师来报,他说关押在他那里嫌疑犯跑了,希望你派遣人去缉拿。”
“这个老不死的,这点事都办不好,养着他有什么用?!”贝格宁男爵生气的拍着桌子。
“那些村民……”
“那个人跑了,光杀几个愚蠢的农夫有屁用,用最快速度把他找出来,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领地。”
在房间的另一角落虚掩的小门外,一个婀娜的黑影悄悄带好门,在男爵和其他人尚未察觉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维克多站在一棵树下,深褐色的树干,弯曲的树干,上面还有许多的小疙瘩。树冠宛如一团乌云,叶子又尖又硬,根根像短针,一簇簇的成一团,浓得风都吹不进去,满树的针叶是墨绿色的,但走近一看,变得青绿青绿的了,而那针叶缝里,挂着几个结实的瘦小的松塔。它以倔强地孤独地站在半山坡,周围是密密的荒草,铺满原野,乱七八糟地拥塞着每一个角落,粗俗细长的叶子风中飕飕作响,一丛蒿草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伸着躯干,是野兔出没的场所。山坳里是连成一排片的树冠,在太阳底下闪着金属一样的光亮,山底下大片的田野,小路像弯弯曲曲的绳子,行道树只栽在靠近村庄地方,更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山丘之间,若隐若现的露出浓黑般的颜色,那是世人谈之色变的黑森林。
老牧师从山脚下的白桦林出现,蹒跚着而来,风吹乱了他蓬松苍白的头发,他的呼吸听来简直是咳嗽,“我们依约而来,你要信守承诺,不许出尔反尔。”他挂在拐杖上,喘息了好久,才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维克多点点头,“放心,我不会那样做的。我许下的承诺一定兑现,你回到教堂,到教堂后面,有一棵黑松树,树下有一块白色的石头,报酬在石头下面一英寸左右厚的土中埋着的小布囊中,你用手一抓就能抓到,土很松软。”
老牧师盯住他说话的每一个表情,确定说的不是虚妄之后,点了点头,吃力的转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一块长长的鲜艳的丝带朝着白桦林挥动几下。然后扶着拐杖不再言语,维克多也看着白桦林深处,静静地等待。良久,在零碎的阳光的白桦林中现出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倩影,透过树林的光像洒在她身上的洁白的花瓣。她打着一把精致地小阳伞,头上戴的是一顶小礼帽,上面插了支长长的火红色羽毛,一头稠密的鬈发,前面罩着垂到眼睛的黑绒细网。她穿一件灰色细棉布衣裳,腰间系了一条蓝色丝巾,丝巾在腰部右侧扎成蝴蝶结的样子,裙裾翩翩,饰带飘飘。她那对长长的沉甸甸的耳坠子吊从鬈发中垂下来,在褐色眼睛近旁摆荡着,这对眼睛象秋天森林中深不见底的湖泊,两片褐色的叶子从无风的树枝坠入宁静的湖面。
“我的朋友,我很担心你,你过得还好吗?”她率先开口了。
“蒂娜小姐,”维克多对她行礼,“这次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见你的。”他诚恳的说道。
她显得很开心,“你终于把我当成你的朋友了。”
“蒂娜,”他叫着她的昵称,“玛丽还好吗?男爵要怎么处理我?”
克里斯蒂安娜似乎想什么,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继续说,“我绝不相信你是强盗的同伙,可是所有的证据都对你不利,邓格拉斯和默克尔抓到几个流窜的强盗,他们的证言对你很不利。雅各伯说从你的房内发现了血衣和失窃的财物。而你又不给自己自辩的机会,关键时刻突然失踪了。父亲大人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