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膳,李汝鱼换了衣衫,配了刀剑准备去宁鸿府上,却见阿牧精神萎靡的呢喃了句说不用去了,那位范夫子和宁浣今日要去踏春。
李汝鱼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
阿牧忽然改口说没什么。
忙活了一会,却总是被阿牧用各种理由拖延时间,李汝鱼也没多想,正欲出门时房十三一脸阴沉的冲进来,“出事了。”
李汝鱼愣了下,“怎么了?”
房十三长呼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些许,才轻声道:“建康也有青龙会,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罢,今天线人处传出消息,建康青龙会改名了。”
李汝鱼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和我们有关系?”
房十三苦笑,“表面看和我们没关系,但往深里想,建康青龙会改名之后,就脱离了青龙会这个庞然大物,你觉得青龙会大龙头会容忍这种事情生,这怕要不了几天,建康就要腥风血雨,有得咱们忙了。”
李汝鱼想了下,“知道为什么么?”
房十三无奈的叹气,“鬼知道呢,建康青龙会的伍龙头一向比较低调,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彻底和青龙会决裂了。”
李汝鱼想了下,“会不会是异人?”
作为北镇抚司的百户,李汝鱼如今看谁反常了,都觉得他是异人,这个伍龙头遮莫也是异人觉醒,然后要自己干一番大事业。
房十三不敢武断,“谁知道呢,反正这事透着诡异,你看咱们要不要去摸一下底?”
李汝鱼若有所思,想到了什么,“这会不会是有些人想转移我们南卫四所的注意力,故意闹出这茬事来,要不然会这么巧?”
当自己目光落在范夫子身上,建康青龙会就闹事,这当中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不论怎么说,今日必须去会一下这位范夫子。
想到这李汝鱼对房十三说道:“你关注着些,青龙会闹事可以,但绝对不能让无辜老百姓遭受池鱼之殃,若真是过分,不妨通知韩某人铁血镇压。”
想来韩某人会很高兴这种添政绩的事情。
房十三咳嗽了一声,“韩某人大概率不会出手,出仕地方的官员,大多对青龙会有忌惮之心,毕竟都是些亡命之徒。”
李汝鱼笑了,“韩某人若是害怕才叫奇怪。”
想了想,“这样,你先通知韩某人,将你知道想消息告诉他,至于他要怎么做那就不是我们能影响的了。”就不信韩某人对铲除建康青龙会不感兴趣。
一旁的阿牧忽然轻声道:“要不,你还是亲自去找一趟韩知府吧。”
李汝鱼点点头,正欲放下手中物事,却忽然凝目盯着阿牧,神情逐渐冷漠下来,就如一位北镇抚司的缇骑盯视异人刑犯。
阿牧神色很不自然,心虚的撇开头,不敢和李汝鱼对视。
李汝鱼心中有所触动,再次改变主意,对房十三道:“你去找韩某人,让他准备府兵,如果青龙会敢闹事,铁血镇压之,韩某人若是不愿意,那么你去找南镇抚司!”
不知道为什么,李汝鱼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房十三愣了下,猛然醒悟什么,恐怕是真的有人在转移北镇抚司南卫四所的注意力,没有丝毫怠慢,“你去何处,等下我来支援你。”
李汝鱼出门,也不管阿牧会不会跟来:“宁鸿府上!”
房十三看了一眼阿牧,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句你这是何必呢,那少年岂是那么好忽悠的,阿牧你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说完也转身出门。
阿牧呆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狠狠的顿足,轻声喃语。
我虽然也不喜欢她,也不喜欢看见她和他耳鬓厮磨,可我更不愿意看见他成为异人被北镇抚司追杀啊……
阿牧出门。
出门的阿牧心很乱,她不知道,如果李汝鱼真的和自己心中的那个他拔剑相向,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真要拔剑杀了这个很暖人心的少年?
阿牧不忍心。
李汝鱼一路狂奔,直接闯过门子的阻拦,冲入宁鸿府上,对闻讯赶来的宁夫人急声问道:“你们府上那位范夫子呢?”
出身琅琊王氏的宁夫人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笑道:“李县令这是作甚,莫不是我家范夫子犯了什么事?”
李汝鱼苦笑,“现在不好说,请夫人告之。”
宁夫人想了想,觉得自家那位儒雅的范夫子应该不是犯事,要不然夫君宁鸿不会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估计是李县令找他有事,于是笑道:“他今日和小女出游踏青去了。”
李汝鱼心中一惊,“踏青?”
宁夫人点头,“是啊,说是去钟山踏青,不过倒也是奇怪,两人出门时也没带奴仆,只带了一只水囊,就这么出城了,倒是简单的很。”
什么都没带就踏青?
李汝鱼心中如闪电划过,只怕是这位异人知晓风声,带着宁浣逃离建康了!
苦笑一声,对宁夫人说了句打扰,转身冲出门去,迅来到建康西门,抓住守门的兵丁问道,“有没有看见一位夫子带着一个小姑娘出城?”
守城的兵丁大怒,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货色,竟然敢——呵斥的话硬生生被这位兵丁吞了回去,只因看见了李汝鱼腰间绣春刀,急忙道:“这么多人进出,小的不曾注意到。”
李汝鱼颓然的松手,暗暗头疼,暗想着范夫子既然要走,肯定不会告诉宁夫人真正的方向,很可能是一个相反的方向。
李汝鱼不再犹豫,回到北镇抚司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