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郭不解,“怎么?”
墨巨侠默默的接了下去,“王者。”
伪龙气质,当然不可能是天子,但身有伪龙者,不为天子却可为王,诸侯之王。
解郭悚然惊心,看向阿牧,“你还不帮你家小情郎?”
阿牧白了他一眼,“你家的小情郎,你全家都是小情郎。”旋即哼哼了一声,“一个伪龙的王者气势而已,李汝鱼又不是没见过。”
岳平川,不为伪龙,却是真蛟。
赵骊赵飒之流,哪一个不是王,不一样拿李汝鱼无可奈何?
解郭尴尬的笑了笑。
心中着实有些好奇,阿牧的剑道很可能出自虫达,虫达其人自己听闻过,李汝鱼的剑道出自那位大唐夫子。
夫子作为一个异人很高,解郭自叹不如。
可李汝鱼又怎么会如此之高,今夜的事情,着实透着不可思议,而且隐然感觉有些奇怪,李汝鱼不过是被春毒所逼,为何会发展成神智失控的局面。
总感觉透着不合理。
黑衣持枪人看见张定边欲要全力一击后,有些赞赏的颔首点头,这股气势,确实有些像当年的霸王了,只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达到霸王那种万夫不敌的境界。
山腰上,道姑抚剑望山巅。
有个算命的汉子,背负着相天面地的卦旗,登上澜山之巅,看着这一幕后笑了,最后目光落在李汝鱼身上,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压不住了。
李汝鱼确实压不住了。
从春毒发作登上澜山之巅,他的脑海里就成了一片混乱战场。
脑海里那颗白起之心疯狂跳动。
这并不可怕,真正让李汝鱼担心的是,自己的意识在脑海里成了一个无能为力的旁观者,他能感知到脑海里和澜山之巅发生的所有事情,但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先前对战王重师和张定边,与其说是本能,倒不是如是异人手笔。
脑海里,读书人负手站山巅,披甲将军站在尸山血海里,有个衣衫猎猎的刺客盘膝而坐,更远处,在李汝鱼意识都难以触及的地方,尚有两道隐约身影。
李汝鱼不知道他们是谁。
但猜得到,那两道身影显然都是进入自己身体后被雷劈掉的存在,一如山巅读书人、刺客和披甲将军,想必也是一些惊才绝艳之辈。
在王重师凌空一剑,如黑云压城时,山巅读书人大袖一挥,那一刻自己便真正成了盘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拔剑出剑。
借来大燕春秋的不是自己,是那个山巅读书人。
以夫子执剑对战张定边的亦不是自己,是那个刺客盘膝而坐的刺客。
但是此刻,掌控身体的不是读书人,也不是刺客,而是那位披甲将军,在和王重师几度对战不胜时,披甲将军便强势的从尸山血海里站出来。
几乎不用他争夺,山巅读书人和刺客就拱手让出了身体的掌控权。
一直旁观着这一切的李汝鱼感觉很可怕。
他害怕自己再也无法掌控这具身体,害怕自己的意识永远的被困在这个地方,然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李汝鱼的意识存在于脑海之中。
但却无形无质。
此刻,他清晰的看到,那位披甲将军望向自己,那眼神里有着失落、失望,还有恨铁不成钢,他虽然不说一语,但却明确的表达着意思:连区区春毒都不能拒,枉为大丈夫。
李汝鱼倍感惭愧。
心中却安定了下来,只因那披甲将军还有更明确的信息:你依然是你。
但今夜,我们是你。
是我们,不是我。
李汝鱼脑海里的波澜起伏,外人无从得知,澜山之巅所有人眼中,只是惊诧的发现,少年此刻又有了一丝改变。
先前只是杀意狂肆而已,此刻的杀意却有如实质。
少年持剑站在那里,明明他身体周围什么都没有,众人却感觉他身体周围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尸山血海,少年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站在尸山血海里的杀神。
那双通红的眸子再无丝毫情绪。
此刻的少年,完全陷入疯癫之境,眼中只有杀戮。
望着蓄势欲要全力一击的张定边,少年只是轻轻开口说了一句,神态坚定的话语落地有声:“杀以杀止,则善。”
很简单的一句话。
很轻的一句话。
但在澜山之巅,却想一道雷声一般,响荡在天地之间,久久不息。
这句话下,整个澜山,甚至于整个颖昌府,所有的生灵都被惊醒,旋即感受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杀戮之意,万物臣服无敢作声者。
在这简单的话中,杀戮之意是如此的绝对强势,莫不敢逆!
有心人心里,更是炸起了惊雷。
阿牧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墨巨侠则是一脸悲戚,摇头叹气,这种观点,墨巨侠当然不会赞同。
而解郭则是精神一振,哈哈大笑。
我知道了,少年不是少年,原来这少年是那个人,难怪会成为女帝之剑。
那个人落在任何一个帝王手中,都是一柄盖世无双的剑。
黑衣持枪人眼眸狂热,“原来真是他啊。”
嗜战之意渐浓。
而刚刚登上山顶的算命汉子五指如风,掐算之后咧嘴一笑,“不错不错,总算知道这少年的一个身份了。”
区区春毒,当然没办法让少年癫狂,但春毒让少年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