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老铁,“怎么办?”
老铁想了想,“再等等看?我总觉得那小子没这么容易翘辫子。”
闫擎点点头,“就怕等着等着,就等来了李汝鱼的尸体。”
老铁哈哈一笑,“天命注定的事情,强求不得,如果李汝鱼注定要死在这里,咱俩进去也没用,事实上你能接那柄水剑?”
老铁当然也看见了那道巨大的水剑。
闫擎点头。
旋即脸色一变,摇头,“不能。”
浓雾之中,又出现了数柄水剑划破长空向下斩落,鸳鸯湖中,传来了轰轰隆隆的声音,更夹杂着电光隐隐,宛若末日。
老铁沉笑了笑,忽然改变了注意,按刀:“不如进去看看?”
闫擎按剑,“好。”
两人豪迈的走入浓雾之中……
李汝鱼苦不堪言,虽然这些天王都是湖水化形,威力着实也惊人,但以自己的剑道,只要不硬承受到他们的攻击,还是能破开。
然而湖水无尽。
天王更是无尽,劈碎一尊天王,还有更多天王。
杀不尽。
而且他隐然有种感觉,只怕此刻整个鸳鸯湖上都是数不尽的天王——若是不能一次性解决这些天王,更不能破开这浓雾,根本不可能找到王子乔。
更找不到阿牧。
李汝鱼有些绝望了,当使用地狱葬剑一次性破碎了数十尊天王,其后又有数十尊天王从水面起身之时,李汝鱼就明白了一点。
在这片湖水之上,永远不可能战胜王子乔。
而走入浓雾来到湖畔的老铁和闫擎,面对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高大天王,两人有种自身为蝼蚁的错觉,然而皆是武道高手,何惧之有。
于是一人拔剑,并不算困难斩了一位天王,一人拔刀瞬间破碎了十余尊天王,两人长出了一口气,以为不过尔尔。
下一刻,两人面面相觑。
天王虽破,却又从湖水之中爬出更多的天王。
这还怎么去找李汝鱼?
湖中深处,王子乔已经登上了湖中一座方圆仅三十余米的小岛之上,站在松树下,看着自己亲手布下的局满意的笑。
世间能破此局者,屈指可数。
也许夫子的大河之剑亦不可破,他一剑挂银河,然而自己甚至可以让他的银河里也爬出天王来,那样的话,夫子不过是作茧自缚。
剑魔独孤的剑道如何,王子乔没见过。
历数大凉天下出现过的剑道高手,能破自己这天王大阵的,大概只有一人:曾经在澜山之巅,雪白剑气千万缕,缕缕皆是剑的老镖师。
他的剑气,才是这天王大阵的克星。
而这些人当然不包括李汝鱼。
实际上李汝鱼现在要离开还来得及,但不知道为何,李汝鱼只是盲目的在鸳鸯湖上东奔西突,斩碎了无数的天王后,又被更多的天王围困。
他究竟在干什么?
找阿牧?
可他这寻找的间隙太大了罢,每一次行进的路线之间,间隔了差不多一百米远,大雾遮掩下,一百米的距离,他绝对不可能发现阿牧藏身处。
他只是徒然浪费体力而已。
所以李汝鱼已是必死,那么李汝鱼死后,被自己从嘉兴城掳来的阿牧,终究只是个病美人而已,任由其生死。
王子乔知道,只要自己不去管阿牧,她也必死无疑。
阿牧被自己藏在湖间芦苇里,双手双脚皆被束缚住,只要没人去管她,最多两日,她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在那片芦苇里。
但不知为何,王子乔有些失落。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阿牧,能不能破自己的天王大阵,毕竟阿牧的满天星,其实和老镖师的剑气千万里有异曲同工之处。
……
……
李汝鱼用尽力气破碎数不尽的天王,在王子乔眼中,他是在茫无目的的寻找,然而只有他知道,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几乎就在李汝鱼快要绝望之时,有人轻呼:“剑来!”
这声音无人可闻。
整个世间,只有李汝鱼一个人可以听见。
是那个名叫浮生的异人。
当初在昌州城时,这个异人就可以离开李汝鱼脑海里,但只能在方圆百米之内活动,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
不负众望,他终于在李汝鱼即将绝望之时,找到了阿牧。
听到声音,李汝鱼想都不想,顺着声音的方向,将手中长剑抛了过去,他不知道阿牧什么情况,但只能选择相信。
相信那个无所不知的异人。
没有了长剑,李汝鱼只能以剑鞘为剑,艰难的躲避、抗拒着数不尽的天王围攻。
身畔,忽然响起温柔中带着哽咽的声音,“你为什么这么傻,干嘛不先走啊?”
李汝鱼回头,讶然,“你不是不能提剑么?”
阿牧就站在李汝鱼身畔,脚下没有碎木板,只有一根芦苇,阿牧就这么站在芦苇之上,仿佛一苇渡江的神仙。
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是女帝故意骗天下的,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成为一枚奇兵。”
一见李汝鱼脸色有些不好,阿牧有些慌,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啊,当初华姓圣手是说过,我今后可能无法提剑,不过后来回到临安,女帝倒是大方,倾尽皇家库藏中的疗伤圣宝让我的伤势好转,且不影响剑道。”
顿了下,“但是心脏之伤真实存在。”
我真的有可能随时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