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心有灵犀的给这位大凉左相加点佐料。
两人回礼之后,绕开了秦绘,直奔李汝鱼,尤其是谢琅,大老远便笑道:“李大人奉旨公干,辗转千里披星戴月,为朝廷呕心沥血,为天下鞠躬尽瘁,劳苦功高至伟,实为我辈读书人之楷模,实为大凉朝堂之肱骨,更为大凉百姓之福,今次归来,我二人承朝堂之意,秉陛下之心,持百姓之念,为大凉、为赵室以谢李大人之付出,是以特意出城相迎李大人,且在三元楼设宴接风洗尘,还请李大人赏光则个。”
不愧读书人。
谢琅这一番话,简直把李汝鱼捧到了天上,而且滴水不漏,不仅将自己出城迎接的动机修饰得极其高大上,还无形之中奉承了一把女帝。
着实高妙。
当然,这里面也有私心——谁不想孙女婿能出人头地。
为此,谢琅甘当垫脚石。
谢韵也笑着说:“还请李大人赏光则个。”
此处两人皆称呼李汝鱼为李大人,并不夸张,大凉官场如是,一般情况下,官职低的人一般情况下自称属下,称对方为大人。
而官职高的称呼对方,则是姓 官职,若是表示尊重,也会尊称一声大人。
但今日确实又有些夸张。
一边是大凉右相和吏部尚书,一是六品小官,李汝鱼怎么也当不起这一声李大人。
李汝鱼是真的受宠若惊,慌忙行礼:“属下何德何能,敢劳两人大人屈尊相迎,着实有些惴惴,三生有幸铭感五内!”
老铁翻了个白眼,有些意外。
跟在李汝鱼身后的阿牧笑开了花,虽然先前说过不稀罕,然而女人么,谁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成为全天下的目光焦点?
阿牧心里美得乐开了花。
看李汝鱼的眼神,充斥着小女人的幸福和温柔,夫犹如此人生何求。
另一边,看见谢琅和谢韵故意丢下自己去迎接李汝鱼,宁缺那张修炼得极好,几乎可以说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此刻却闪出一抹尴尬。
知道谢韵和谢琅这是故意戏谑自己,然而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失误。
千算万算,没算到秦绘和李汝鱼一起抵达。
也有些恼怒秦绘的不懂事。
你作为我的门生,饱读诗书就应该知晓,我宁缺作为大凉左相,怎么可能会出城十里来迎接你一个地方官,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还没有眼力的上来凑热闹,今日这事我若办不好,搞不好要不了多久,左相这个位置就得拱手让人——哪怕现在不让,今后也得让。
自己可还想着如柳正清一般,稳坐相位到致仕那一日呐。
权衡再三,终究还是自私了一把,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恼火,皮笑肉不笑的干笑了一声,对秦绘道:“绘之且稍等片刻。”
也没耐心仔细解释,越过秦绘走向李汝鱼。
场面顿时很精彩。
两位相公加一位吏部尚书,尽数站在李汝鱼面前,各种寒暄热闹非凡,不明所以的还以为李汝鱼是大凉储君。
秦绘站在后面,形单影只的望着那几人,瞬间明白了所有。
原来,恩师并非是来迎自己。
而是迎那个小哥儿。
连带着右相谢韵和吏部尚书谢琅,朝廷中枢里这三位跺脚大庆殿都要颤抖一下的人物,竟然趋之若鹜的来迎接他。
自己是何等的自作多情。
秦绘看着众星拱月一般的李汝鱼,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再白一阵。
胸口剧烈起伏。
这一刻,秦绘感觉折柳亭里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都在看着自己笑……肆无忌惮的嘲讽的笑,秦绘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耻辱、尴尬、不服、愤怒、仇恨……秦绘心中翻山倒海。
甚至萌生了就此离京的想法。
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折柳亭,前往临安,折柳亭畔,倏然间就冷清了下来。
只剩下两人。
秦绘和他的车夫。
秦绘盯着远去的车流人群,恚怒无比,不知恩师是有意还是无意,仿佛忘了自己一般,直到上了马车离去后,也再没看自己一眼。
我秦绘哪点不如那个小哥儿?!
此时此刻,秦绘再猜不出那人的身份,就白瞎了这些年在仕途滚爬了。
那人,必然是女帝之剑。
李汝鱼!
想不到啊,连恩师这样的人,竟然也学会如此阿谀奉承,而且还是对一个后生晚辈,简直让人寒心,更寒心的是,自己在恩师眼中竟然如此轻微。
不可忍!
更不可忍的是李汝鱼,如果没有他,自己今日又怎么可能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料——尽管这事和李汝鱼没有直接关系,但秦绘却并不这么想。
我之耻辱,皆因你而起。
尤其是想到先前自己还在李汝鱼面前装大,他去一副不显山露水的样子,恐怕早在心里嘲笑了自己无数次,一念及此,秦绘只觉脸上火辣火烧。
秦绘深呼吸一口气,强行压住了离京的想法,冷笑了一声。
宁缺,今日你对我爱答不理,他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李汝鱼,我秦绘发誓,今日被你所抢去的风光,以及我今日所遭受的耻辱,将来必定要百倍千倍的偿还于你,让你也成为这天下人的笑料,如此,才能洗净我今日耻辱!
……
……
李汝鱼回临安了!
这个消息很快在临安朝野传开,其实除了那些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很多官员富贾权宦并不知道李汝鱼曾千里一剑去了剑魔城,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