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向天下宣告了态度之后,李汝鱼没有再拖泥带水。
那不是他的风格。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柳生十兵卫和宫本武藏想杀自己,那么自己为何不能杀他们,更何况听过异人浮生说过那一段耻辱岁月,李汝鱼虽然知道和柳生十兵卫、宫本武藏无关,但不知为何,还是憎恨。
所以,没什么可说。
唯杀耳。
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虽然杀不了自己,但毕竟是万象境的高手,李汝鱼也不敢大意,一出手就是最强的杀招之一。
掌心,青芒闪耀,出现一枚寸长青气小剑。
在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诧异的眼光中,李汝鱼轻轻一笑,收回手,屈食指,拙力于拇指之下,然后轻轻弹在青气小剑上。
锵!
清脆声在天地间激荡。
青气小剑如琉璃一般,丝丝缕缕破碎,散落在半尺之内,宛若一片琉璃彩霞,美不胜收。
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对视一眼,两人沉默着横刀竖剑。
虽然任务失败,然而身为剑圣,武士道精神不允许两人逃,纵然是死也在所不惧,死在敌人剑下,是剑客之荣。
剖腹自杀,是剑客之尊。
天穹之上,青气小剑破碎之后的那片琉璃,于刹那之间旋转,光华四溅,仅仅是弹指刹那间,便有成百上千甚至近外的青气滋生,旋绕着李汝鱼方圆百米之内来回激射。
如有一颗青色彩球闪耀光彩。
剑意激荡,睥睨天下。
青色的长剑从天而落,四面八方凌乱没有规律的攒射,铺天盖地,彻底将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笼罩,一如先前的月华之剑。
万剑齐落。
不可闪避。
无从闪避。
这才是真正的春秋之剑,近万剑共同皆承载了厚重的春秋时光,每一柄剑上都闪烁着一个春秋岁月里的痕迹,或是那些风云岁月里的天骄风采,或是那沉重岁月里的无名灵魂。
何谓春秋?
春秋,是天下人的春秋,是一段岁月!
万剑迸射,暴雨梨花。
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便如风雨中的小舟,两人纵然倾尽全力,也无法彻底应付这数不尽的青气长剑,只能熬。
熬过这一剑——或者说熬过这万剑。
然而李汝鱼没有给他们机会。
轻轻抽出了腰间那柄宋词的剑,右手倒握,剑尖向下,猛然插入脚下。
脚下的虚空。
但那柄剑却放入插入了一片看不见的虚空里。
剑身只剩一半。
身后那尊巨大的杀神白起,亦同时拔剑刺入虚空。
地狱葬剑!
轰!
轰!
两声巨响,疲于应付数不尽的青气长剑的宫本武藏和柳生十兵卫喟然一声长叹,此刻两人纵然有万般忍术,也依然无可闪避。
避不开青气长剑,还能支撑着不死,最多是肉身遭受凌迟之苦。
地狱葬剑一出,只能是死。
要么死在地狱葬剑那道血色光柱之中,要么死在万剑凌迟之下,只有一个选择。
别无他路。
两人很有默契,也很有骨气。
选择地狱葬剑,毕竟死得更快,弹指刹那间的死亡没有痛苦。
于是死了。
在冲向天穹之上的血色光柱中,两人化作了一片灰烬。
李汝鱼,终于成了那个人。
那个人间无敌的人!
万籁俱静。
李汝鱼从天而落,脚下大地早已面目全非,尤其是最后被万道青气小剑暴雨梨花一般激射,宛若一块血肉上被凌迟了无数遍,彻底犁去了一层坚土。
李汝鱼沉默良久,才去找到锈剑,再一步化清风,落在十里开外某个小镇上的客栈里,对惊醒过来的驿丞和驿卒说道:“驿站已毁,你等在此等待朝廷公文,重建驿站。”
驿丞哪敢说不。
这可是楚王爷,天下最厉害的王爷。
……
……
十数里外,周婶儿拉着小小的手,担心的问道:“鱼哥儿赢了吗?”
“嗯!”
小小重重的点头,雀跃的很。
宋词不屑的切了一句,这还需要怀疑么。
李汝鱼缓步而来,将宋词的剑还给她,微微对阿牧、周婶儿和小小点头示意,看了一眼嫁衣女子,这位来自东土的鬼胎吓了一跳,吱吱吱了几声。
李汝鱼笑了笑,“我不会伤害你。”
缓缓来到杨姓女子和七个歌姬之前,面容有些冷:“你隐藏得很好。”
实际上,李汝鱼很后怕。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杨姓歌姬不仅仅是霓裳舞跳的好,竟然还是一位高手,如果她心怀叵测,趁着自己外出的时候偷袭出手,宋词和阿牧肯定要着了道。
小小和苏苏则必死无疑。
杨姓女子面容也很冷,是那种被不断抛弃之后内心绝望的冷:“所以呢,你要杀了我么。”
李汝鱼沉吟不语。
杀?
似乎有点滥杀无辜,而且她又没伤害人。
不杀?
可终究得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无法安心。
犹豫再三,李汝鱼淡然说道:“给我一个不杀你,并且让你在楚王府继续呆下去的理由。”
杨姓女子沉默了一阵,转头看向阿牧,“你真是捧心西子吗?”
阿牧摇头又点头。
杨姓女子黯然,“在很久以前,我一直觉得我比你幸福,知道马嵬坡时,我被那个男人抛弃,用一段白绫了却人生,相比你的结局,凄凉了太多。”
李汝鱼默默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