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旦郁闷的发现,自己那个兄弟这两日变了。
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而且看自己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就好像……嗯,就像自己幼年时候,隔壁阿婆目送村人进山猎熊时那种,也许今日送别便是最后送别的眼神。
王小旦心里难受。
兄弟心里有事,就是我王小旦的事。
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第三日,依然是落日昏黄,令狐一个人坐在道观屋顶,望着远处夕阳,心乱如麻。
王小旦不在。
下午时分,他说出去办点事,离开道观后就再没回来。
令狐并不担心。
王小旦虽然自诩大剑客,有一把他自己削出来的木剑,实际上靠着这些年流浪摸爬滚打的经验,勉强可以算个玉璞境的游侠儿。
嗯,就是最最最最低级的武道游侠儿。
勉强能打几个小流氓。
今夜,就要在城外和李汝鱼决战,令狐没有信心,哪怕如今的她其实已经跻身了万象境,依然没有半点信心。
李汝鱼太强。
变态的强,强得让人看不见希望。
令狐知道自己一定会死。
她一度想过,如果自己在这三日之中离开扬州,李汝鱼会不会阻拦,拦不拦得住,答案是否定的。
李汝鱼不会拦,也拦不住。
毕竟自己虽然实力不如他,但一心逃命,李汝鱼也无法秒杀自己。
令狐却没有逃。
不是不想,而是怕,万一自己怕了,李汝鱼迁怒王小旦怎么办。
可带着王小旦,是绝对逃不掉的。
令狐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这个最后的黄昏,没有去想老家那个做着小本生意的父母,脑海里回旋着的是和王小旦认识到如今的各种回忆。
很短暂,回忆却很多。
当了剑大吃大喝后身无分文流浪街头,东家偷鸡西家偷肉,下河捉鱼道观烤红薯……一幕一幕,仿如昨日。
正想得入神,下面忽然传来王小旦熟悉的声音,“小狐,来来来,快来帮我。”
下午就出门的王小旦回来了。
拖着一条黑狗。
死狗。
王小旦身上鼻青脸肿,浑身泥污,衣襟上沾了不少鲜血,衣襟干涸,眉角裂开,似乎被人用拳头砸裂的,看起来像个小丑。
令狐蹙眉,“你干什么去了。”
王小旦嘿嘿一笑,“我寻思着咱们好久没吃香锅肉了,就去搞了一条,快快下来帮忙,今夜咱们大吃大喝一顿。”
令狐的心里忽然就被撩动了一下。
她知道,王小旦是发现自己情绪不好,所以冒着挨揍的危险,去偷猎了人家的狗,身上的伤显然是被人打的。
他知道自己最喜欢吃狗肉。
他也记着自己说过的话,说养的家狗肥腻好吃,野狗肉过于筋道。
令狐啐笑了一口,“自己弄。”
笑容却像哭容。
王小旦翻了个白眼,怒道:“小狐,你就是个娘们儿,一点也不爽快,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等煮好了,最好吃的后腿肉就是我的,别和我抢啊!”
令狐嗯嗯点头,我本来就是个女孩啊。
看着在下面忙得焦头烂额的少年,令狐眼神渐渐温暖,许久,才抬头看着即将落入地平线下的夕阳,轻声呢喃了句,小旦,要好好的啊。
我等着你用木剑成为天下无双剑客的那一天。
清风拂过。
王小旦似有所感,抬头一看,发现屋顶上的小狐不见了,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好你个小狐,一点都没兄弟义气,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跑了,别说后腿肉,前腿肉都没你的了!”
叽叽歪歪着,手却没闲着。
脸上笑意盈盈,等今夜吃了香锅肉,小狐心情就能好起来了吧。
嗯,一定会。
少年满心欢喜且期待着。
……
……
扬州城,除了衙门里那几位军政长官,没人知道大凉的楚王在城外短暂驻留。
李汝鱼没有去驿站。
仅仅是低调的在城中某个偏僻位置包下了一个客栈。
知道要逗留几日,除了李汝鱼,整个队伍,哪怕是那个地位最低的杨粉黛和几位歌姬,都高兴且雀跃着。
一般情况下,吃了饭,客栈里就没人了。
周婶儿带着小小和她最喜欢的阿牧去逛街,宋词则会带着杨粉黛去和七位歌姬去逛街,各种胭脂水粉和各种长裙买了个够。
钱么……
当然是男人出。
好在李汝鱼现在出得起,北镇抚司镇抚使的薪俸加上身为藩王的薪俸……嗯,还没到藩地,也就没有各种赋税收入,但也够开销。
何况周婶儿和小小也带了不少钱,论财,貌似李汝鱼现在还比不过谢琅。
只有苏苏,一般不出门。
李汝鱼也几乎闭门不出,上午看书下午练剑,偶尔会去一趟扬州衙门,找到那位扬州地方官,询问一些关于赋税和民政方面的问题。
那位读书人出身的扬州知州倒也知无不言。
黄昏时候,当所有人都回来吃过晚饭后,李汝鱼配上锈剑,对阿牧说道:“你去叫一下杨粉黛过来。”
片刻后,李汝鱼带着杨粉黛出门。
心思惴惴的杨粉黛迈着小碎步,跟在李汝鱼后面,不知道这位楚王殿下今夜为何要和自己单独出门,心里多少是有点慌乱的。
难道他有那种嗜好?
作为家姬,自己似乎逃不过这种命运,而且从内心上来说,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