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汝鱼会遵守?
李汝鱼这句话话很轻,也很重。
如果是一般情况下,赵爽哪怕再有想法,也应该退一步,毕竟面对的是一位大凉正儿八经的王爷,然而他并没有。
他知道李汝鱼不会遵守,但他绝对不相信,李汝鱼能在楚州,在自己重重包围下,能养到哪怕是一百人的府兵。
绝对,不可能!
冷笑道:“若有人祸心暗藏,欲陷大凉于危险之境,赵某自当撒尽热血拱卫楚州之安宁,岂是区区府兵可阻,何况没有!”
针锋相对,几乎是撕破脸皮。
风雨来的太突兀,而且太快,没人想到,赵爽会选择这个时候难。
太无情理。
然而大家又都知道,李汝鱼和赵室之争,不能讲情理。
一时间,整个宴席大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有些不愿意沾染上赵室和李汝鱼之争的乡绅富贾,已经悄无声息的退席。
李汝鱼笑得很深沉,看着赵爽,“赵爽,真以为楚州处于辖领之地,本王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真以为你三千禁军在楚州就是无敌?”
顿了一下,“我觉得你可能是想多了。”
轻轻挥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本王的府兵,早已就位!”
赵爽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楚王殿下,若说你能一剑挡千,破了我三千禁军儿郎,我信,若你说在楚州已有府兵,我还真不信,殿下何必要自找屈辱。”
我比你先到楚州,我布下的种种措施,足以保证你李汝鱼在楚州招不到一个青壮充入府军,你李汝鱼在这里,就是龙游浅水!
这些话已经完全不讲情面话,直接就是撕破脸皮的直怼。
李汝鱼笑了,“不信也得信。”
看向宴席大厅外,笑眯眯的说了句:“楚州,是本王的楚州,不是你赵爽的楚州!”
所有人不明所以。
唯有周怀素颇含深意的笑了起来,果然,李汝鱼来楚州并不是如世人看见的那般,是被赵室逼迫不得不来就藩,而是他本就想来就藩。
才到楚州几日便已有府兵,说出来谁信?
宴席大厅外,倏然一颗烟花冲入半空,绚烂绽放。
宴席厅内,所有人变了脸色。
是谁在信号?
赵爽看向李汝鱼,沉吟半晌,“殿下莫不是要令铁脊军攻城?”
这话更直白。
但大家又都明白,这种事并不是不可能。
李汝鱼笑了,“本王的兵马,为何要进攻本王的楚州,赵将军莫不是喝醉了?”
话音未落,一品雅居外的大道上,响起如雷声一般的马蹄声,震耳欲聋,旋即就见赵爽几个亲兵脸色大变跑进来,惊慌失措的急声道:“将军不好了,外面有数百不明身份的军队出现!”
赵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可能。
自己三千禁军守卫的楚州城内,怎么可能出现不明身份的兵马?
绝对,不可能!
李汝鱼起身,对众人道:“酒已喝过,诸位的盛情,本王铭记在心,他日设宴回请,还请诸位赏脸,也希望诸位能和本王一起,共同拱卫楚州之安宁。”
李汝鱼拉着小小出门。
一行人,包括赵爽和三位部将,都跟在一起出来,他们倒是不怕,只是不明白,李汝鱼怎么可能在楚州有府兵。
来到大门外,所有人都呆滞在原地。
这是……李汝鱼的府兵?
这是怎样的一只兵马?
长街之上,风鸣马嘶嘶,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闪耀着如雪亮光,恍如千钧般的威压泛散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尤其是赵爽和三位部将,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绝对不可能的事情,竟然出现了!
眼前,数百精锐铁骑身一水的黑色轻甲,披着黑色的大氅,宛若一片黑色的海洋,腰间佩剑手中执枪,枪尖银亮如雪!
胯下黑马精壮雄浑,亦浑身披轻甲。
而最让人感到难以承受的压力,则是这数百精锐铁骑,全部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从骨子渗着血腥和无情,眸子里的目光除了赤忱的忠诚,便只有狂肆的杀意。
狰狞而恐怖。
与其说这是李汝鱼的府兵,不如说这是一支从地狱里出来的军队,毫无疑问,这数百上千人中,每一位都是从沙场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
这是李汝鱼的府兵?
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楚州城的?
没人知道。
李汝鱼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数百地狱之兵,回看了一眼赵爽,笑得很温和,“你看,有些事你不得不信,正如这楚州是本王的楚州,你不信可以,但你必须接受。”
不接受?
死!
没有第二条路。
赵爽浑身冰凉,眼神中露出一丝恐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已经看不见这数百铁骑,他只看见了浓郁的绝望。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李汝鱼的就藩,本就是这位女帝之剑的计划中事。
也许在李汝鱼还没到楚州前,这些精锐铁骑就化整为零潜入了楚州,等李汝鱼就藩到位,他们才聚集起来,成为一支恐怖的府兵。
这支府兵,三千禁军可敌?
赵爽没有丝毫信心,甚至觉得这根本是不需要讨论的问题。
李汝鱼拉着小小上马,并骑前行。
身后八百精锐,亦沉默着跟随唤醒,马蹄几乎整齐划一的踏在同一节点上,震荡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