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湿的密林中,藤蔓交错,百丈林木遮天蔽日,而在林木间,一道黑色流光飞逝而过。流光朝着某棵巨木一闪,只见一个黑袍中年人撑着一柄黑金巨伞,慌忙地落在巨木枝杈之上。
这中年修士有着练气大圆满的修为,然而此刻看起来却极为狼狈。黑袍早已破烂不堪,身躯之上更是布满各种伤口。中年修士方才喘息片刻,蓦然惊诧出声,朝身侧一指黑金巨伞,
“可恶!区区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欺人太甚!”
巨伞之上射出千百根细若毫发的黑针,雨点般射向一旁枝杈,只见针雨攻击之处,一只色泽灰暗的飞蛾登时毙命。这飞蛾不过拇指大小,飞行速度却可比练气大圆满的修士,正是洪荒之上极为常见的跟踪灵虫——灰斓蛾。
“哼,可惜了蒙某的这只灰斓蛾,此灵虫虽然虫龄尚幼,若再培育上数十载,可是极有希望突破二级灵虫的…”
便在灰斓蛾身死之时,半里之外,一道粗豪的声音冷哼而出。下一刻。一个乱发褐衣的大汉踩踏着一头数丈大小的鹰形妖兽,出现在中年修士十丈之外。大汉身上挂着不少形态奇异的储物袋,浓眉之下,双目满是愤怒,却似乎有所忌惮,而不敢立刻对中年修士出手。
伴随着乱发大汉的出现,二男一女紧随其后,驾着各自灵器飞掠而来。
“蒙兄的这头‘凌霄鹰’,遁速还真是快。王某若不驱使术符,几乎便要追赶不上了。”
出声的一名男修,峨冠博带,指尖捏着一张灵气逼人的符箓,颇有几分儒雅之气,然而嘴角的调笑却使他失去了几分恭谦,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哼,依白某看,’盛名的王兄不是追不上,而是想吊在队尾,纠缠青儿吧!”
另一名男修随即冷哼出声,神色极为不耐。这青年样貌倒是俊朗,一袭紧身红袍,身后背着一个宽大古朴的剑匣,腰间更是别着一把象征身份的红鞘之剑,周身隐隐有剑意流动。
这两名男修,俱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以他们年龄来看,必定是各自宗门的翘楚人物。然而这两人望向身后的女修,却俱都是目光火热,各含情意。
那女修一袭青裙,容颜略带憔悴,颇美的脸上,似乎还有些魂不守舍,对两名男修的目光,并没有多少理睬,在其莲步之下,一柄紫金飞剑散发着无匹的锋芒,却是天玉紫金铸造。细看这女修,正是在朱厌遗迹,与宣墨有着一面之缘的韩慕青!
面对这四名青年男女,饶是中年修士见惯了风狼,也不由得有些心虚。
恒岳宗王然,赤炎剑宗白展,兽演宗蒙万,天云宗韩慕青,这四人,俱都是越国大派之中的青年翘楚!灭杀任何一人,都将会引来身后宗门的疯狂报复!
“哼,不过是争夺一株‘结心草’,难道你们几个小辈定要与范某撕破脸皮么!”
范姓的中年修士色厉内荏,明显底气不足,略一犹豫,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血色玉佩,玉佩之上,一个黑龙印记栩栩如生。玉佩一出,王然等人眼中忌惮之色明显更浓,而范姓修士则趁着几人犹疑之时,再次架起黑金之伞,朝着某个方向飞速遁去。
“哼,难道就这么放过他!蒙某的灵虫,就这么白白损失了不成!”
蒙万不甘地冷哼一声,却只得眼睁睁看着范姓修士遁去。而一旁的王然,亦是露出苦笑之色,“想不到,此人竟真是越王宫的‘杀卫’…想来进入试炼之地前,蒙兄的长辈也吩咐过,进入此处,有些话切勿乱说,更不可冒犯杀卫…”
见王然与蒙万皆是心声退意,白展心中一喜,似乎寻到讨好韩慕青的机会,故作不满地道,“青妹前段时日伤了心神,这结心草正好可医青妹之伤。你二人自不会顾忌青妹安危,我白某人,却愿意为了青妹,得罪得罪这名‘杀卫’!”
言毕,白展御起一柄深红飞剑,朝着范姓修士遁去的方向疾射而去。嘴上说得罪杀卫,白展自然不会真的灭杀掉范姓修士,只需抢回结心草也就够了,想来以自己宗门声威,越王宫也不会为了一个下属怪罪自己。
见白展一马当先,王然目光一冷,亦是捏起一张金符,化作金光朝白展追去。蒙万亦是兴致勃勃地紧随其后,至于韩慕青,则幽幽一叹,御起紫金飞剑,朝众人追去。
她对结心草,并不如何看重,她宁愿这心神伤势,长久存在。只因这伤势,是与那人一同经历生死,留下的痕迹。
阴湿的密林中,四追一逃的旧戏再次展开。感知到身后再次有人追赶,范姓修士的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逝,掏出血玉之佩,冷冷道,
“既然你等自寻死路,那便怪不得本卫心狠手辣。便寻一处安稳之地,以血玉召集附近杀卫,前来捕杀尔等小辈吧!”
计定于心,范姓修士索性不再前行,反倒朝身侧一株数十丈粗的巨木飞去。这巨木腐朽多年,其上有着一个天然树洞,倒是适合范姓修士躲藏。
身形匆忙地朝洞口射去,临近洞口十丈之外,范姓修士的脚下,蓦然间亮起一个巨大阵图,阵图呈青色,有数十丈大小,无数藤蔓从阵图中涌现而出,将其双脚死死缠绕。而周围数十丈范围内,十余道隐蔽阵旗亮起红光,再次勾勒出一个火红阵图,朝着阵法中心的范姓修士,接连射出十余个碗口大小的火弹。
“桀桀桀桀,阵中藏阵,这布阵手法倒是高明,可惜只是区区一品凡禁,可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