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走走,很快的就从港口进了县城。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涪陵县城内的主干道上,很多商家都点上了气死风灯。一时之间,整个县城内繁星点点,很有那么一点诗意。
可惜,市井之地,诗意是靠不住的。
“哟!盘大壮,又接到一单活儿啊。把客人送完了,到我店里来坐坐?今天本店的蕨粑可是参了五成的面粉啊!”
“我呸!李扒皮,要脸不?参了五成面粉的蕨粑你还卖两文一个?不亏死你!盘大壮,送完了客人,把兄弟们带到我的店里来,今儿本店的李子酒打五折!”
看着一路之上各个商家的吆喝,陈璨仿佛又回到了cd。不,cd也没有夜市啊——酉时一过,大街上人都看不到一个。
“老爷们待会去县衙放好了行李,若是腹中饥饿的话,从县衙出来朝左走,第三家铺子,挂着‘永和’招牌的,那里的炒肉、烤肉都非常不错。价格也不贵,一个人大约五十钱就可以吃饱。”
“呵呵,盘壮士去吃过?”
“嗨!老爷您这是取笑我嘞。我哪里舍得去吃那个啊,都是听其他老爷说的嘞。”
“嗯,盘壮士,你们的寨子除了每年的夏秋两季到县城里做力夫外,还有什么进项么?”
“以前很少的嘞。就是巴掌大一块地种点稻米,然后就是打猎、捕鱼、采野菜嘞。经常吃不饱饿的慌嘞。现在关太守来了好很多嘞,除了做力夫,还可以进山采摘野果、油桐果来找马从事换粮食嘞。马从事也是个好官嘞,高价收购我们的猎获嘞,手指长一条的鱼、指甲盖大小的螺丝也要嘞。价钱比以前高了不少嘞……今年十一月我回去的时候,除了买粮食,还想给家里的婆娘买块布回去嘞……”
“那你们愿不愿意整个寨子搬到涪陵县城来住呢?”
“这个啊……家里的老人说不行嘞,毕兹卡人不能离开自己的故乡嘞。再说关太守也说现在新开的土地不够,房子也不够住嘞。哎哟喂,老爷,县衙到嘞!”
陈璨这一路来收获很大,心情也很不错:他感受到了这里有一种cd也没有的东西。这种东西或许叫活力,或许,是希望!
所以,心情大好的他一次给了对方三百钱的力资,弄得盘大壮等人连连道谢,盘大壮甚至还邀请陈璨等人去他们盘龙寨做客。
“老爷真是好人嘞,老爷可否赐下姓名?以后到我们盘龙寨做客,我盘龙寨上上下下都要来迎接老爷嘞。”
“呵呵呵,好说。本官是新上任的涪陵县长陈璨,盘龙寨,本官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的。”陈璨非常享受的看到,当他报上名号后,盘大壮一行五人全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彻底傻掉了。
“呵呵呵,陈县长何苦作弄这群棒棒。”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安静。
看到陈璨转过头来,那个中年男人拱了拱手:“在下乃是等候与陈县长交接的现任涪陵县长李赏李叔封,陈县长,有礼了。”
“哎呀,不敢当李县长亲迎。在下陈璨陈伯玉,见过李县长。”
两人进入县衙后,李赏道:“伯玉一路远来辛苦,且先安歇。涪陵县的民册账簿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明日一早就交接如何?”
“无妨,叔封兄。小弟这会精神得很。若是叔封兄这会无事,可否陪小弟秉烛夜话?”
“呵呵呵,善。如此请伯玉到后院更衣。”李赏说完转过头来:“来人啊,去把本官三号车上的柰酒提一坛,不,两坛来。”
陈璨在李赏的后院稍事梳洗后来到大厅坐定,李赏早已打开了酒坛,闻着散发着清香的柰酒,陈璨的精神由之一振。
“小弟在cd只饮过桑葚酒,这柰酒是新品种么?”
柰,是中国本地苹果的古称。属于青苹果之列。和西方的红苹果比起来,柰的清香味更加浓厚,但是甜味大大不如。不过有了甘油去处单宁后,柰酿的苹果酒其味道却是清新甘醇。
“然也。据关太守说,本地乃是河谷高山地带,夏无酷暑,冬无苦寒,最适合柰果的生长。说起来也是惭愧,愚兄在涪陵县任职也有五年了,前些年每年都看到漫山遍野的各种野果烂在地里。从来不知道居然可以酿出如此美酒。”
“呵呵呵,兄长不必惭愧。说实话,这果酒在cd上市后,当地不少商家自以为觅得新商机,也派出大量人手到野外采摘野果回来酿酒。谁知道酿出来不管是那种果酒,全都苦涩之极,完全无法入口。有人从涪陵郡购入大量生猪联想到这果酒是不是和生猪身上的某个东西有联系,也做了许多尝试,但全都无法复原涪陵郡果酒的口味。所以,兄长早年不知道利用这野果,也是不伤大雅的。”
“呵呵呵,贤弟这话说得有道理。哎,关太守真是天授之才啊。说真的贤弟,愚兄前几年是巴望着朝廷快点把我调走。可是现在愚兄是真的不想走了。”
“让兄长为难了,是小弟的错。自罚一杯。”
“说笑的,说笑的啊。不过贤弟啊,这关太守来了之后,我涪陵郡真是每天一个新变化。贤弟来涪陵县做县长,那就真的是来享福了。”
“哦,兄长这话如何说?”
“贤弟,这一县之长呢,其实事情也就这么几项:一曰催收钱粮缴纳赋税。二曰裁判纠纷秉公办案。三曰防盗捕兽保境安民。四曰开辟新田发展民生。”
“先来说这第一项,以前涪陵郡民少田瘠,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