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阴郁连绵,今天的遇仙派上空依旧不见晴朗,有阴云漂浮着。
众弟子心惊肉跳的将目光,聚焦在了那道人影身上,不知道这位来自南无派的监察使,会怎么对待苏珮。
如果他痛下杀手,这里将没有一个人阻拦他!
那监察使身穿一袭锦绣长袍,干净得不染一丝尘埃,脸长得也不想众人想象的那般凶神恶煞,反而长得很是清秀俊逸,郎眉星目,站在那里,犹如谪仙下凡也似。
没有了黑云的包裹,他的声音也温雅好听,可说的话让人听了不由得心底发寒:“苏珮是么?知不知道我西门轻喜欢杀人,尤其是喜欢杀女人,你怕不怕?”
苏珮直视着那自称西门轻的南无派监察使,咬了咬唇,挤出两个字:“不怕!”
“很好!”西门轻缓缓抬起了白皙的手,向苏珮脖颈伸去,漠然道,“遇仙派数百年不给南无派进贡,且也早就不是当初的遇仙派了,是该死一个人,痛一下了。”
“不要杀苏珮师妹!“
“你不就是想见苏掌门嘛,我们去给你叫!”
“你想要什么,我们给你凑,求求你别杀她!”
“你如果杀了苏珮师妹,就算今日遇仙派血流成河,我们也要把你留在这里!”
众弟子里面有人大声叫喊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充满了愤怒,一开始是受过苏珮恩惠的一些人,后来其他人也被感染了,跟着大喊起来,声音汇成了一片,响彻在遇仙派上空,连漂浮的阴云都被驱散了一些,同时,他们又不约而同的向西门轻逼近,双眸里怒火快要喷出来了!
白袍宁正安也是咬了咬,拖着重伤之躯,向苏珮靠近!
“别动!”
“都站住!”
苏珮喝止了众弟子,缓缓闭上了美眸,想不到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害怕,而是……回忆。
回忆曾经拥有的那些美好。
她先是想到了母亲,那个受不了山中清苦,狠心抛下男人和孩子,远走高飞的女人,她曾对她说过,小珮啊,妈妈太闷了,需要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这片深山里面的天空,太小了,太低了,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她又想到了父亲,那个将遇仙派看成是自己生命,想在有生之年看到门派崛起的父亲,她小时候很少见到他的面,他总是在闭关啊,闭关啊,要么是训练弟子啊,和驭兽门打架啊,有一次,他曾在遇仙派最高的山峰上,将年幼的她高高举起,说,小珮啊,看到那十八重山了么,以后咱们遇仙派会在每一重山都开一个分派……
年幼的苏珮只是抬起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湛蓝的天空,自言自语:“这里的天空还不够大,不够高么,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至于那个顽劣不堪,无药可救的弟弟,只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后他又想到了孟凡,那个从鬼窟里救了她,却寂寞死去的男子,恩怨早已经结清了,她却总觉得亏欠了他的……
最后想到了孟小山,那个坚定的说要重活一次的家伙,他真的做到了呢,所做的事情件件都让她意外,让她惊喜,还有他给她写的情书,那纸鹤叠的好难看,现在就放在她的身上……能带着他的信走,也挺好的。
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没给他回一封情书,准备的那封情书才写了几个字,小山,见字如面……
她微微睁开美眸,扫了一眼人群,里面没有他,不来也好,不来最好,千万不要来!
“呵呵,有趣的门派!”西门轻回眸扫视了一眼叫喊着的众弟子,伸到苏珮雪白脖颈前的手,突然偏了偏方向,屈指在苏珮的肩头一弹,弹飞了落在上面的一只小小飞虫,啪的一声,飞虫在不远处爆成了一小片淡淡的雾。
“多好的衣服,弄脏了就可惜了。”西门轻缩回了手,冲着苏珮暖暖一笑,“吓没吓到?”
苏珮张开美眸,一片清澈,不言不语。
西门轻又陡然伸出手,掐住苏珮的脖颈,将她双脚拎起地面,厉声道:“我问你吓没吓到,为什么不说话!这个恶心的门派是怎么回事,驭兽门的掌门外出了,你们遇仙派的掌门就闭关了?怎么都这么巧,有没有把我这个监察使放在眼里,我的随从,他们变成那样子,是不是你们干的?说话!死之前说句话!”
咔咔声从苏珮的脖子上传来,也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大家上!”
“师妹要死了啊!”
“用咱们的命换师妹的命,值得!”
众弟子一窝蜂的涌动起来,每个人都满脸愤怒,几近癫狂,白袍宁正安更是一拍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瞬间爆出了远胜于方才的修为,一脸死意……血战一触即发!
“都给本掌门站住!”这时候,一道犹如雷霆般震耳的声音,从远处的一座大殿之上传出,“苏某不就闭了一个关嘛,怎么就乱成这个样子了,成何体统!”
众弟子闻声望去,待看到那个熟悉人影,纷纷露出狂喜之色!
“是苏掌门!”
“他出关了!”
“这下没问题了,苏师妹有救了!”
众人停下脚步,目光狂热的遥望着站在大殿之上的中年男子,他温文尔雅,又卓尔不凡,外貌和气质俱佳,是那种一见面就永远不会忘记的男人。
粉面西门轻和那男子一比,简直就是一个羞答答的小娘们,还不如永远躲藏在那片黑云里,还显得凶悍一些。
“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