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杨素正指挥着手下将领不断带兵四处巡视,向百姓们宣传义军政策安抚他们,让他们放心离开,顺带朝那些驾驶着大量马车的富贵人家下手。
?有些骑兵不光自己身着重甲,连马匹也披甲,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毫无顾忌,甚至已经到城内弓箭的射程内,把那些没来得及进城躲避在城墙下的士绅直接抓走!
可城头上却连反击的弓箭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弩箭与大炮,所有守城的将士都龟缩在城墙下,根本不敢露头,只是从女墙上胆战心惊的看着城下的骑兵,任由他们劫掠!
南京守军的表现看得杨素连连摇头,虽说如今他身为流寇正在攻打南京,可见南京守军如此模样,若是他真心想要攻城,这些守军根本就毫无抵抗的能力!真是可惜了这一座天下第一坚城!
半日之后等到正午时,再也没有士绅的身影,他们也都得到了消息,知道红娘子手下穷凶极恶骑兵已经抵达南京,正在疯狂劫掠他们,但凡被骑兵碰见士绅都没法逃脱,若是不抵抗还能暂时留得性命,敢有丝毫抵抗所有男丁都会被毫无顾忌的杀死。
为富不仁此话不假,但杨素知晓这其中肯定亦是有无辜者,可惜他如今没时间来分辨,明朝弊病太多,若是没有内忧外患,他还可以慢慢改革,将士绅的目光从土地转移到工业上来,现在他就只有快刀斩乱麻。
倒是经过从南京回去的百姓口口相传,证明了那个传言,红娘子真是义军,绝不杀百姓,甚至有百姓身上携带的口粮不够,还得到了义军赐予的粮食,供他们回去路上食用。
此刻南京北门城头一处箭台内,徐弘基等人躲在里面,观察着城下的动静。
只见此时流寇便全部聚集在北门外准备扎营,看着那浑身披甲彪悍无比的骑兵,徐弘基只觉得口中发苦,向身后的家将问道“徐乾依你看这支骑兵如何?”
“皆是精锐,若无城墙,咱们怕是抵不住这群骑兵的一次冲锋!”徐乾闷声答道。
“什么,咱们可是有几万人啊!”秦尚书惊叫道。
“秦大人,打仗不是靠人多,你看他们手上拿着的那个三眼深铳,这些应该就是曹文诏手下的关宁铁骑,想来曹文诏肯定也来了,此刻应该就在城下,秦大人你看看咱们这些城头上这些士卒的模样,吓得连枪都拿不稳,别说杀贼了!如何敌得过关宁铁骑!”徐乾知道这兵部的秦尚书并不知晓兵事,摇摇头解释道。
关宁铁骑与曹文诏的威名自然不消说徐弘基连忙自我安慰道;“还好咱们有城墙作为依仗!我前几日便派去召集各地卫所来援,他们应该快到了!到时候南京城下便有十万之众,应该能坚持到高公公率禁军赶来!”
“南京城墙长达数十里,其间设施齐全,可就是因为这样所需的人手反而更多,光凭末将手上的几百家丁绝对守不住城墙,幸好此时前来的是骑兵,他们不擅长攻城,曹文诏是军中骁将,也定然舍不得用关宁铁骑来攻城,只是若是等到红娘子的流寇大军亲致,南京怕是危矣!”
“现在该怎么做?”徐弘基还是明白事理的,他自身不通兵事,自然信任徐乾这个家将。
“流寇兵少所以此刻聚集在北门,他们都是骑兵若是想要大队人马出城肯定逃不过他们的追击,所以末将建议先是立刻派人从其它门出去急召各地卫所赶来,之后国公应该将城中大族的家丁征召上城墙驻守,再像先前商议的一样用钱粮召集民夫协助守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比这些军户管用,最起码有勇气守城!”徐乾条理清楚的讲着。
适逢乱世,大族中都蓄养着家丁,这些家丁比起卫所的军户来讲更加精锐,武官卫指挥使一下全是世袭,千户、百户等世袭军职人家早就成为地主,把手下的军户当做长工,凭借免费的劳动力和大量土地,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算帐、收租、开酒楼、做生意样样精通但是领兵作战却完全不能胜任了。
??武官尚且如此,?普通军户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不能摆脱军籍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土地也不属于个人所有收入也是卫所的,明朝的士兵是一群彻底被绑在土地上的奴隶地位大概相当于俄国的农奴。
??而魏国公就是南方一带最大的地主,徐乾当然知晓手下的军户不管用,其它卫所的情况也差不多,就算是赶来多半也帮不上忙,所以强烈建议徐弘基强行征召大族的家丁上城。
徐弘基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关头强征掉城中所有大族的家丁,无疑是将他们得罪透了,别说这是为了他们好,若是谁在大是大非面前都这般理智,那他与李知府之前亲自号召富户捐款捐粮来召集民夫守城一事就不会搁浅了!
“国公,此时流寇已经兵临城下,末将光凭咱们府上的家丁是真的守不住南京城啊!还请国公您决断!”徐乾连声劝道。
徐弘基与三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决定,徐弘基鼓起勇气“以老夫的名义下请帖,召所有大族富商到我府上,此乃危急存亡之秋,谁要是不愿意出力,那就是流寇的奸细,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见徐弘基终于下了决定,徐乾大喜过望,李知府等人也是松了口气。
事情比徐弘基等人预料的还要顺利,城下的流寇似乎对南京没有丝毫兴趣,除了第一那一场劫掠之后,除了每日不停的派出人马前往各处探查之外,便一直待在城下大营里面,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