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必须打!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了,居然就想向我们的命根子伸手!还要削减我们的田地!如果这都能忍,还有什么不能忍的!”身体已经很糟糕的艾斯拉沃格尔顶着不适参加了这次迪马贵族会议,用他破锣般的声音嘶吼。
作为如今少数还活跃在政坛上的第一代迪马贵族,艾斯拉沃格尔的咆哮引起了几乎所有贵族的追随,即便是少数默不作声的贵族,也只是担心能否打得过罢了,但是有人想动赫尔斯式农田,那就必须开打!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赫尔斯都很诧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些不同派系的贵族如此齐心协力了。
“看起来似乎没有第二种观点了,事实上我也是支持你们的,毕竟只有赫尔斯式农田,才能通往美丽新世界,如果按照菲氩和瑞英麦邱的要求,限制田地这些束缚以后,前行之路必将充满阻碍。”
赫尔斯慢条斯理的话中,表现出对迪马贵族意见的支持,不过贵族们都明白,这么说话后面肯定会有一个“但是”,更关键的是,大贤者婆利古从开会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
“大贤者”婆利古,这个自称10岁悟道,40岁到达迪马,如今已经53岁的人,素来以另辟蹊径为众人所熟知,他屡屡会提出一些在众人看来是最糟糕的选项,但是事实每每都会证明,这个所谓最糟糕的选项,却是最好的选择。
而这场会议到现在大贤者都没有说过话,难道他的主张,是向菲氩和瑞英麦邱屈服吗?这下众人有些懵圈,不管怎么看,向两国屈服都没法看出有什么好处啊。
“大贤者婆利古从会议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我觉得他又有惊人之语,因此我们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于是所有人都望向一直低头的婆利古,如今婆利古也成了老人,满头银发配上飘逸的白色胡须,比起过去更有大贤者的风范。
“在我说出我的观点之前,我要先问你们一个问题,”这些年婆利古也养的越来越有贤者的语气,“迪马的财富从哪里来?”
“粮食啊!田里种出的粮食啊!”一个贵族疑惑的说道,这不是一件非常显然的事情吗,就好像婆利古在问太阳从哪边升起一样。
可是婆利古却摇头了:“粮食并不是真正的财富,如果没有人,你的粮食能换来财富吗?”不待他们反驳,婆利古继续说道,“真正的财富,来自与外界的交换,我们把粮食卖给外界,外界给我们货币,这才是我们得到财富的源泉。”
经婆利古这么一提点,贵族中几位比较聪慧的已经隐约抓住了什么,当然大多数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周围人都在恩恩的点头,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不知道呀。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我们拒绝以后会发生什么情况?最差的结果是直接被宣战,最乐观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贸易封锁遭到抵制,那时候就算我们有再多的粮食又有什么用?卖不出去就换不到货币,换不到货币就没有财富。”
见有贵族动嘴试图垂死挣扎,婆利古则继续捅着刀子:“经过这些年的开发,如今我们迪马汇聚了大量外来人口,一但与外界开战,这些人口怎么办?而且我们迪马地势平坦,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地方,打起仗来以后,你们的田地怎么办?”
“我们在野外开发了那么多的田地,一旦开战必须全部舍弃,人员全部退入城中——当然如果哪位贵族愿意孤身在外舍生取义,我当然热烈欢迎,那么我们的农业就会全部崩溃,别忘了如今我们不再是在野外流浪的孤狼了,我们有城,也只有一座城。”
“退入城中以后,如今如此巨大的人口,就会瞬间变成定时bào pò法阵,因为失去了那些田地,我们就只能凭借储粮,而我们的储粮,在大军围困之下能够支撑多久?还有,迪马没有自己的冶铁业,我们根本没有足够支撑长时间作战的后勤,即便是本土作战!”
婆利古这一番话下来,实着是给怒火冲天的迪马贵族们泼了一盆冷水,虽然什么换来财富的听的不清不楚,但是后面那一段还是听明白了,迪马一座小城,也就粮食可以外售,其他行业根本无法自给自足啊!
“所以,只能屈服了吗,”看到婆利古和赫尔斯都点头以后,这场会议就在贵族们的叹息声中散会了,只留下婆利古“我一定会谈出一个让各位满意的协议”的尾声。
然而在晚上却又有了一次小会,这一次只有赫尔斯、婆利古以及迪马贵族中层次高智商够的几个大贵族,无疑是吸取了上一次某些贵族嘴贱导致消息泄露的蠢事了。
“神界有一句话,叫做小儿持金于闹市,各位应该都是听过的,而今天更是见到了,就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这一次小型会议上,婆利古可不像上午那么温文尔雅了,言语中吐露着杀气。
“所以我想问问各位,你们是就这么忍着,还是想复仇呢?别急着回答,因为这次复仇必然不是已经垂垂老朽的各位可以看到的,复仇或许还要过二十年左右才能启动,如果再算上完成的时间,各位早已不在人世,因此还是多为子孙计一下。”
“就这么忍着,不会再像前几年那么繁华,建立的恩惠学院要拆掉,扩充的迪马学院也要修建规模,招募来高水平的导师也只能放走,但是子孙能继续活下去,不像最开始那么糟糕,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同意这么做的,请举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