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尔佳府。
巴彦在几日之前布善将他招进书房谈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就已经猜到这次的科举自己不出意外的话是会进一甲的。至于到底是状元还是榜眼探花,巴彦就无从猜测了。
因此今天放榜,巴彦并没有去看榜,也没拍府中的仆役去。而是一个人在家中待着,等待报喜的队伍过来。
另一边,报喜的队伍迎了王宇上马,就去了李府。那李光地昨天晚上回家之后就将消息告诉自己儿子了,因此李仲学也是早就知道自己成绩了的。
又是一番折腾,等李仲学上马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等队伍到了瓜尔佳府上的时候,已经快要临近中午了。
这般著姓大族,又是太子妻族的府上,领头的那官差自然不敢放肆。客气的对那门房禀明原委,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了。
当巴彦得知自己是新科状元的时候,心情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他知道,自己这并不是靠着真才实学得到。对着个状元之位是又爱又惧。
因此等巴彦出来见到李仲学和王宇两人的时候,格外的客气。他是真的爱读书,也是真的将那些道理读进去了的。
在他看来,自己这个状元的位子,来的不正不当的,倒像是从另外两人那窃取来的。只是虽然明白这些,也为自己感到不齿。
但是巴彦真的没有勇气拒绝这个状元的位子。不论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家族。这个状元的位子他都得接着。
有了这个状元的位子,后院里母亲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而瓜尔佳府也需要这个状元的位子来支撑一段时日。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杜绝了巴彦拒绝这个位子的一切可能。如果他拒绝了,那就是在公然说朝廷的不公。
人们都知道有黑幕,都知道万事万物有规则。但是一旦贸然将规则和黑幕摆到人前,倒霉的从来不是强者,而是弱者。
等巴彦架上马,新科一甲的三人就聚齐了。绕着诺大的一个北京城饶了一圈,很是花费了一些功夫。
这京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像今日这样热闹过了。
而另一边,乾清宫中,胤礽正在进行着一见格外重要的事情----甩锅。
从接到的消息来看,康熙最迟十一月就能到达京城了。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京中又是大旱又是防疫,还来了一场小型的官场清理。
这些事情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随便单拎出来都是能轰动一时的大事情。以康熙那多疑的性子,到时候肯定又是要搞事情的。
还好,自己早有预料,不然这中间自己何必病上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又把胤禛推出来打理朝政呢?这可是个背锅的不二人选啊。
轻笑了一声,胤礽就开始在面前的纸上写道奋笔疾书着。先是问候了一番康熙和太后的身体情况,然后笔锋一转,就开始甩锅了。
写完,胤礽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见没什么错处,这才放心的把笔放下。想了想,胤礽最终还是提起笔在纸上写道:“布善经此时疫,如今身体每况愈下,儿臣叫了太医仔细查了,布善怕是时日无多了。”
“如今瓜尔佳府上,人丁不旺,又没有能接下布善重担的人物。儿臣实不忍心见到瓜尔佳府就这么败落下去。因此见那布善的庶子文章策论俱为上等,就斗胆将这新科状元郎的位子给了他。”
康熙对外表现出来的最是重情,这以情这一字来作为定下巴彦做状元的解释是再好不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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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乾清宫中。
一百三十三个新科三甲,颇有些紧张的站在殿中。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太子的。那心理素质差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一双脚像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胤礽轻笑了一声,看着底下这一百三十三人,朗声说道:“人生四喜,不过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诸位昨晚想来都是过得格外舒心的吧。”那心思活络的赶紧接道:“谢殿下关心,此等美事,自是喜不自胜的。”
那其余的人慢了一步,只好齐声道:“谢殿下挂心,学生喜不自胜。”这个时候,他们又没封官,没办法自称微臣。身上又有功名,自然也不能自称草民。因着胤礽是殿试时候的主考官,就只好都自称学生了。
胤礽点了点头,才对着底下说道:“这新科的一甲是哪三人啊?站出来给孤瞧瞧。”胤礽话音才落下,巴彦三人就赶紧站了出来。
“不错不错,果然一个个的都是一表人才。在其位谋其政,日后你么还需好生为朝廷效命,好生处理政务才是啊。”
才看了一眼,胤礽哪里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人才,不过逢场作戏罢了。底下三人闻言,无视掉了身后艳羡的眼神,赶紧答道:“学生谨记殿下教诲。”说着还给胤礽行了个揖礼。
胤礽看了三人一眼,朗声说道:“着一甲状元巴彦,任翰林院修撰。赐端砚一方,银百两。”
“着一甲榜眼李仲学,任翰林院编修。赐银百两。”
“着一甲探花王宇,任翰林院编修。赐银百两。”胤礽话音才落,早就守在一旁的宫女太监端着赏赐的东西鱼贯而入。
一甲三人和二甲头名的官职都是定下来的,并不用再行考较就能直接走马上任。至于其他人,则要根据他以往的成绩,在让几个阅卷官另行考较一番才能确定他们是留京还是外放亦或是挂着功名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