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一、沙通天正要对拼掌力,冷不防平空来了个欧阳靖,正正横在二人当中。
他来得太过突然,王处一、沙通天掌力皆已催至极处,根本来不及收掌,眼看就要打到他身上。
电光火石间,欧阳靖虎躯一震,厅中众人纳头就拜。
呃,并不是夸张修饰,厅中众人,除了王处一、郭靖外,其余所有人,确实都拜下了。
不过他们拜得心不甘、情不愿,实在是迫不得已。
因欧阳靖身形一震间,一股巨大的压力,蓦地平空而生,镇在厅中众人的双肩、脊背上。
一时间,厅中众人,皆觉双肩重若担山,脊背亦仿佛有无形巨岳压下。
首当其冲的沙通天当即两膝一弯,噗通跪下,拍出的手掌也顺势改了方向,啪地一声撑在地上,将花厅地面打得地板迸裂,石屑纷飞,绽出条条裂痕。
王处一得欧阳靖关照,虽未拜下,却也被那无形重压镇得动弹不得。
拍出的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改了方向,陡转直下,照着地面拍出。雷音炸响间,一道隔空掌劲,将地板击至崩裂。
王处一身后的郭靖,同样得欧阳靖特别关照,虽动弹不得,倒也不曾跪下。杨康则眨眼之间就噗嗵跪地。
其后跪下的,便是三头蛟侯通海、长白参仙梁子翁、千手人屠彭连虎。
那五指秘刀灵智上人内力最是深厚,还企图运功反抗,可惜脸庞憋得通红,额头青筋凸得快要炸开,也没能扛住那无形重压,身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诸位实在是太客气了。”欧阳靖哈哈一笑,“初次见面,何需行此大礼?都起来罢!”
说话间,他大袖一拂,跪着的几个人顿时又全都身不由己,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这一番变故,直令厅中诸人,人人骇然失色,个个噤若寒蝉。看向欧阳靖时,眼神更是如视鬼神。
杨康虽然也吓得不轻,但他自恃身份尊贵,又在自家地盘上,心里底气十足。又因他武功最低,对欧阳靖这一手展示出来的伟力,感触不像沙通天等名宿高手那样深刻,并不清楚欧阳靖的手段意味着什么。
因此杨康惊吓过后,心里又生出无名火气。
他心说从小到大,谁敢给我这等难堪?
连沙通天等成名高手,都个个对我奉承有加,你这莫明出现的家伙,算个什么东西?怎敢让我对你跪下?
当下皮里阳秋,不冷不热地说道:“阁下何人?为何擅闯王府?”
听杨康语气如此不客气,沙通天等人,又全都吓了一跳,个个都朝杨康猛打眼色。
他们都是高手,亲身经历了刚才身不由己跪下,又身不由己起身的过程后,已是深深明白,这位神秘出现的锦衣华裘,宛若富贵王孙的公子,武功已高到了超乎他们想象的地步。
他甚至不需要动手,只一个念头,就能以无形巨力,将他们一体镇压。
对这等高人,须得小心奉承才是。
否则万一激怒此人,让他起了杀心,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然而杨康并没有注意到沙通天等人的眼色,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欧阳靖,轻声道:“阁下可知,此地是什么地方?这是大金、中都、赵王府!区区不才,正是赵王世子完颜康!阁下仗着武功高强,竟折辱于我……我只问一句,你,受得起我一拜吗?”
听了他这番话,沙通天等人,个个面如土色,心中叫苦。
王处一亦是不忍卒睹,连连摇头——方才他与郭靖与众不同的待遇,令他得知,这位神秘出现的年轻高手,并非杨康等人一路,所以他对自己的安危并不是十分担心。
王处一只是觉得,自家师兄丘处机的这个徒弟,真的没有教好,完全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
相比杨康,王处一更喜欢赤子之心的郭靖。
欧阳靖听了杨康这番不客气的质问,心里好笑,正要开口,忽听噗嗵一声脆响,循声望去,却见三头蛟侯通海居然又跪下了。
欧阳靖心中奇怪,心说我还没发力呢,这位怎么又跪了?
老实孩子郭靖替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侯三爷,您怎么又跪下了?莫不是刚才那一跪,伤到了膝盖啦?”
侯通海不客气地瞪了郭靖一眼:“我外号叫三头蛟,又不是排行老三,你干嘛叫我侯三爷?我偏偏是侯四爷,你管得着吗?我膝盖没有伤,但我自己乐意跪这位公子,你又管得着吗?我不但要跪,还要给这位公子磕头!”
说罢,他当真梆梆梆朝欧阳靖连叩三个响头,口中说道:“这位公子,小王爷的话,并不是我们的意思。他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最重要是别迁怒到我跟师哥身上。您要是不解气,看在我给您磕头的份儿上,就迁怒老彭、老梁、老灵他们三个好啦!”
彭连虎、梁子翁、灵智上人对侯通海怒目而视。
沙通天却是心中甚慰,感觉不枉自己多年教导,师弟这浑人总算脑瓜灵光了一回。
而杨康则是一副傻眼的模样,看看侯通海,再看看沙通天等人的反应,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似乎托大了。眼前这个打扮比自己还要像个王侯的年轻高手,只怕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要不然彭连虎等大高手们,怎个个惊得跟鹌鹑似的?
杨康心中虽有悔意,但惧意倒是不多。
他自恃身在王府,对方不敢拿他怎样——武功再高,难道还能高得过千军万马?在这大金国的帝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