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前来喝酒的时候。经常会各种抱怨,可事实上,直到失去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曾经拥有的是多么的值得珍惜。
菜的分量虽然少些,可味道却十足;酒馆的环境很一般,但酒菜却很干净;至于酒里兑水,咳咳。十几文一壶的酒,还能指望是陈酿花雕不成?
“才不是那么回事呢,我家老包出门去了,本来他是让我把店关了的,要不是我闲不住,也怕大伙儿看完球没个落脚的地方,有福楼这几个月也是要关门的。”白了那几个说话的人一样,老板娘抖抖身上围裙,笑吟吟的说道。
“出门去了?去哪儿了?其他店也是这样的吗?”一条街上的店面歇业了九成多,这事儿本来就有些诡异。提起这茬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来了兴致,连足球赛的话题都顾不上了,七嘴八舌的向老板娘探问着。
“嗯。都一样,都是去天津了。”老板娘点点头,然后又诧异的抬头问道:“你们不知道吗?前阵子军器司那里不是贴出告示了吗?天津招商招工,是皇上的旨意,也是侯爷的主意,多好的机会啊。咋能不去呢?”
众人相顾愕然,好半天才有人嘀咕了一声:“看倒是看到了,可是,做工,做商人,那岂不是……”
大明的等级制度自开国起就已经定下了,至今已经有将近一百五十年;在宋朝的时候。虽然没有这么清楚的划分,不过工匠和民间商人的地位依然很低,就算再向前追溯,也不会有多大差别。
官商资本的盛行,必然要求压制民间资本,儒家受到遵从,也必然会压制工匠,这是有历史的必然xing的,经过了千百年的浸yin,这观点也同样深入人心。
所以,包老板等跟谢宏,跟得紧的商人虽然看见告示后就动了心,可普通的民户却不会轻易动摇,别说普通民户,就连不少商人也在迟疑。
“而且,那是去外地行商,天津那里倒是不要紧,侯爷金口玉言,想必也不会诓咱们,可是,若是出了天津地界,往中原或者南方去,那就不好说了……”说话的人显然是个商人,对行商涉及的方方面面都很清楚。
“你们想想,天津那边要缴一份钱,然后上货的时候,在路上又要折腾出去不少……”他苦笑道:“走水路有卡子,走官道要进城,过一座卡子或者城池就要被拔一层皮,去的越远,就被盘剥的越多,一路走下来哪里还能指望有什么进账?不亏本都是好的。”
“是啊,皇上和侯爷虽然仁厚,可地方上……”朝堂上的局势,至少对京城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想知道侯爷的势力范围很简单,看哪里的地方官员是后面委任的,而且上任前后有没有挨骂就知道了。
候德坊和路边社也骂人,不过他们都是用讽刺的方式在骂,很少会指名道姓,一旦指名道姓了的话,那这个人离被罢官或者掉脑袋也就不远了。
士林中都是指名道姓的在骂,而且挨骂越多的人,官升的就越快,比如冠军侯就是挨骂最多的,其次就是礼部的王shi郎。因此,京城的居民很容易就能确定谢宏的势力范围,对那个商人的话,不少人也都是点头赞同。
“你们这些人啊,平时都叫得欢实,可到头来,见识还比不上我一个fu人家。”
一听这话,老板娘却不干了,她丢下手中的抹步,一叉腰,高声道:“你们自己想想吧,跟侯爷走的,有几个吃过亏的?就算前年珍宝斋那些去江南的经销商,事后不也都得了补偿了吗?还得了个参加海贸的名额,你们自己说,有哪个吃了亏,侯爷是眼睁睁看着不管的?”
“可在外地行商又不同……”最初说话的那个商人反驳道。
“有啥不一样?侯爷既然有了安排,咱们就只管跟着就行,侯爷背后还有皇上呢,怕啥?”老板娘晒道:“不过这种事也得看个人眼光,等到咱家当家的赚了钱回来,你们就知道好赖了,哼,今天打烊了,都去别家吧。”
说着,她就开始赶人,竟是连酒钱都不要了,众人哭笑不得之余,心里也有些动摇,也许事实如此,真的是自己想差了?
可在场的也有年前才从外地回来的,并没有发现外地有什么改变,哪怕是离京城最近的河北、河南也是一样啊,这事儿还真是让人琢磨不定,进退两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