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贵妃?”
封宜奴一怔,脱口道:“乔贵妃与小乙有何恩怨?”
那乔贵妃本名乔媚儿,和康王赵构之母韦贤妃本都是郑皇后的侍女。这乔媚儿因身材娇小玲珑,肌肤犹如水仙花般白嫩,更善于媚术,所以很快便得了宋徽宗欢心。
李师师听封宜奴询问,脸一红,轻声道:“康王之母韦妃,本是乔贵妃阁分里的‘假厮儿’。两人关系极好,想必这件事也是康王所托,否则乔贵妃未必会开口。”
假厮儿,有点‘假小子’的意思。
换句话说,便是乔贵妃和韦妃曾经是同性恋的意思。
这等宫中秘闻,宋徽宗时常会与李师师知晓。
而在座这两个人,又都是李师师最信赖的人,所以言语中也就少了那许多顾忌。
封宜奴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如此!”
“那岂不是说小乙便真个没了机会?”
李师师没有回答,只默默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朝着水榭远处的花园看去,轻轻叹了口气。
那男子,正是潘楼大金主,夷州豪商司马静。
他沉默良久,只从口中吐出一句:“如此,端地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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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尹并不知道,在这流苏园深处,正有人在谈论他。
指点了徐婆惜之后,他便让杨再兴送徐婆惜回潘楼,自己则独自一人,离开流苏园。
夜已深,镇安坊格外安宁。
远处,可以看到来回巡逻的禁军。
据说这镇安坊从前并没有这么守卫森严,甚至在一段时间里,治安非常的混乱……
可是随着李师师得了官家宠爱,这边的治安便得到了改善。
白天,这里会是开封府着重关注的地方,小小镇安坊内,竟设立了六家军铺,近百名铺兵;晚上,这里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一队禁军巡逻走动。如此状况下,那些原本在镇安坊讨生活的泼皮闲汉们,都灰溜溜的离开,更不敢在这里惹事。
如此一来,却使得镇安坊的治安,几近于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
为一女子而如此挥霍国家暴力机关的力量,玉尹对宋徽宗,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也许正应了后来编撰《宋史》的元丞相脱脱所言:宋徽宗这个人做什么都可以,偏就不能做皇帝。他别的什么都能做好,只有皇帝这位子做不好!
这,算不算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范畴呢?
玉尹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摇头,叹息一声后,负手缓缓离去……
第二天,清晨小雨。
天还没亮,玉尹就被燕奴唤醒。
“九儿姐,这才卯时……今日又不练功,怎起恁早?”
玉尹揉着眼睛,看外面天色还有些发昏,忍不住揉着眼睛抱怨起来。
燕奴则一瞪眼睛,轻声道:“小乙哥难不成忘了,今日要和奴一起,去拜访师叔。”
“啊?”
玉尹这才醒悟过来,忙翻身坐起。
昨夜回家时,燕奴便和他商议这件事。
说是已经打听清楚了陈希真的住处,要玉尹和她一同前去拜访。
玉尹昨晚也是有些疲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便答应了……可现在,真要去拜访陈希真吗?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陈希真那干枯瘦小的形容,玉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总觉得陈希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受,玉尹说实话,心里面对这个人有些畏惧……
“九儿姐,下雨呢。”
“奴知道啊,所以师叔这时候一定在家。
奴打听过了,师叔平日里并不住在御拳馆,而是住在他徒弟的家中,便离此不愿,开宝寺旁边……小乙哥,你莫不是要反悔吗?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食言而肥。”
“呀,九儿姐连食言而肥都能出来,却是长进不少。”
“那当然……小乙哥,你休要岔开话题,快起床洗漱,穿好衣服,咱们早先过去。”
燕奴一声娇喝,玉尹心知是躲不过了。
苦笑着摇头,从床上下地,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门口洗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