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岳飞一脸呆滞模样,玉尹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后,他才开口道:“前几日大郎还与我说起真定府派来的兵马,不想是五哥前来。正好,倒省了我再费周折,我离开东京之前,燕奴还托我去汤阴拜会五哥。只是在白马津耽搁了时日。以至于抽不出身前往汤阴。正琢磨过些时候前去走一遭,却在这里与五哥重逢……呵呵,今后大家同驻肃宁,还请五哥多帮衬。”
岳飞家中行五,年纪又比玉尹大,所以称呼岳飞五哥,倒也没什么不妥。
“哪里哪里,还要请郎君关照。”
岳飞这时候也清醒过来。忙向玉尹还礼。
两人寒暄几句。却透着一股子生疏。
虽说他们有师兄弟的关系,毕竟没见过几次面。
玉尹是有点小心眼,所以觉着不太舒服;而岳飞呢。虽说心胸宽广,却想不明白三年前那个游手好闲的玉小乙,怎地一下子变成了玉郎君。也就显得有些拘谨。
李逸风大致上听明白了两人的关系,忙上前道:“原来郎君和岳兵马还有如此关系。呵呵,那以后这肃宁地方的军务,还请两位多多配合,也要多多帮衬才是。”
玉尹和岳飞,忙齐声谦让。
又寒暄几句后,在李逸风的引领下,玉尹和岳飞两人便入了肃宁县城。
此次,岳飞前来肃宁。只带了三百兵卒。他在军中,只是裨将身份,此次因为受受命前来,所以才临时代了兵马使这个职务。三百兵马,对于肃宁县城而言,已经是足够了。李逸风原本也就是想用这些兵马,对肃宁县内的盗匪进行震慑。
在他看来。真正能够起到用处的,还是玉尹那八千太子亲军。
只是太子亲军的级别太高,李逸风也不可能事事请玉尹帮忙,更显不出他的手段。
“燕奴如今可好?”
酒席宴上,岳飞开口道。
玉尹顿感有些别扭。虽知道岳飞是个光明磊落之人,问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用意。可这心里,总是不太舒服。
“燕奴很好,今年又添了一女。”
“是啊!”岳飞顿时笑容灿烂,之前那点不舒服的心思,早已经烟消云散。想玉小乙,虽说三年前是个泼皮,可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变得如此风光,自然也是他的本事。毕竟,开封之战时,玉尹三战成名,已闯下了赫赫名声,岳飞也是非常敬佩。
你可以说玉尹是运气好,但不可否认,若没真本事,便有了机缘,也无法把握住。
恩师的眼光自然不会出错,小乙此前只是没有机会,如今一遇风云便化龙,那是他的本事。
岳飞笑道:“这么说来,可要恭喜郎君。”
“五哥……你还是唤我小乙便好,若是被燕奴知道我摆架子,回去后定会责怪我。”
“哈哈哈!”
岳飞笑了,更感叹道:“三年前初遇小乙时,自家是真个想不到,小乙竟会如此本事。”
“呵呵,小乙的本事,可不仅是行军打仗。
想当初谁个不知,小乙琴技非凡,文采不俗。人道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便如小乙这般。莫说五哥,便是我第一次遇到小乙,又怎敢想到小乙会如此的本事?”
玉尹,顿时满面通红。
“五哥,你还未介绍你身边这位好汉。”
玉尹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于是话锋一转,便指向坐在岳飞身边的青年。
这青年,便是之前阻拦玉尹的两名军官之一。
此次岳飞前来肃宁,一共就带了三个人,另外两名军官,则留在城外约束兵马。看样子,这三人都是岳飞的亲信,想来也是名人,于是玉尹便起了好奇之心……
“末将张宪,见过玉郎君。”
青年闻听,连忙起身,躬身说道:“先前在城外不知郎君到来,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张宪?
李逸风一旁突然问道:“敢问张所张副帅,与张四郎是何关系?”
张宪忙道:“便是家父。”
张宪,是张所的儿子?
玉尹吃惊不小,忙举杯邀酒。
张所,可是玉尹的顶头上司。哪怕太子亲军可以不听差遣,但玉尹还挂着河北兵马元帅府参议的头衔。没想到堂堂河北兵马副元帅的儿子,竟然在军中做一裨将。
张宪原本是真定小作口寨的武知寨,却不知怎地,又去了平定军。
玉尹有心再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得出,这张宪也是个沉默寡言,不好言语的人。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岳飞有些相似,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岳飞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有件事,还想请李县尊帮忙。”
“哦?”
李逸风笑道:“五哥不必客套,都是自己人,有甚事说来便是。若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岳飞显得很羞涩,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玉尹也不由得有些奇怪。怎地这大名鼎鼎的岳鹏举,还有这种害羞的时候?
“县尊,是这样!”张宪看岳飞有些为难。便拱手道:“去年汤**患,嫂嫂便带着两个孩儿,投奔过来。五月时,嫂嫂又生下一子,一直在平定生活。此次五哥奉命前来肃宁驻扎,嫂嫂和三个孩儿也一起过来。五哥是想在县城里赁一宅院,方便嫂嫂和侄儿们生活。只是……我等在肃宁人生地不熟,故而想请县尊帮忙。”
“最好能大一些,赁钱少一些。”
岳飞一旁连忙补充。可说完之后,却满面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