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阳转身欲走,摊主顿时急眼了。他长年在这条坊市上摆摊,来往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会来光顾他的摊位?只能指望着遇到外乡人,贪图新奇,愿意出钱购买。
“公子留步,留步!”摊主赶紧叫住许阳,脸上堆起笑容,“公子,您愿意出多少价钱?”
许阳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翼虎币?”摊主试探着说道,看到许阳摇头,他顿时有些丧气,“难道只十块翼虎币,这也太低了!”
许阳说道:“一枚翼虎币,不卖就算——你看我,像那种钱很多的公子爷吗?”
摊主打量了许阳一眼,见到他一身普通的蓝衫,只有头上戴着的束发金冠,还有腰间悬挂的古朴宝剑值得一看。后腰之上,还缚着一只蓝布袋子,不伦不类。
“哪里,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摊主自然不会说出内心想法,“今天我老李拼着亏本,也要结交公子这样的人物,这只泥——这只宝贝,就以一枚翼虎币的价格,卖给公子。”
许阳取出一枚翼虎币,然后将泥娃娃收入储物戒之中,转身离去。
那摊主看到许阳走远,将金光灿然的翼虎币放在唇边用力一吹,然后放在耳旁,听着那悦耳的嗡鸣,得意地说道:“总算遇见了一个冤大头,那泥娃娃是老子在周边乡镇,两块苍狼币的价格买来的,转手卖了一百苍狼币,赚了五十倍!哈哈,我真是经商天才。”
许阳买下泥娃娃之后,继续向前走。一路上,他又买到了两块踏浪石、一块潮汐石,都是水极上品玄石,当然价格也高的惊人。
“街尾怎么回事,为什么围着一群人?”许阳好奇地向那里走去。
许阳的身躯挺拔,比寻常人高了半尺,他很容易就看到了人墙之中的景象。
一个一身麻袍的老人,在地上酣然大睡,鼾声雷。这在热闹的东莱城,可不多见。
许阳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这老头,当真不怕死!就在这大街当中,睡了整整一个上午,万一遇到一些跋扈霸道的宗族出行,马蹄车轮之下,岂不丢了性命?”
许阳仔细看这位麻袍老者,见他浑身没有丝毫玄力波动,气血衰败,只是一个寻常老汉。
许阳刚要转身离开,却听到马蹄声得得,车轮声轧轧,随即一声高喝响起:“闪开,都给我闪开!冲撞了小侯爷的车驾,谁也救不了你们!”
围观众人轰然散去,既然马夫称呼小侯爷,那说明车驾的主人必然是宗族子弟,家中有封侯的玄君老祖。
一群人散开,街道当中,只剩下了一个麻袍老汉。那驾车的马夫眼神一厉,扬鞭纵马,就要从这不开眼的老汉身上碾压过去。
许阳眉头一皱,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惨剧发生,自己必然无法释怀。
就在马车即将轧上麻袍老者的身体时,众人见到一道蓝影闪过,随即是“嘭”的一声闷响,尘埃四起。
尘埃散尽,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蓝衫少年,头戴束发金环,腰悬古剑,用脊背硬生生地扛住了车辕!
马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众人见到蓝衫少年此神猛,齐齐喝彩。
马车夫一个倒栽葱,差点栽倒在街道上。好在他同为玄者,半空中一个前滚翻,稳稳落地。不过他的脸色,却是非常难看。
“哪家的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柳家的车驾也敢冲撞!”
马车夫怒喝,冲着许阳,戟指骂道。
马车之内,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柳礼,怎么回事?是谁敢冲撞我的车驾,害我打翻了一盏香茶,实在该死!”
马车夫柳礼躬身道:“禀报小侯爷,是一个蓝衣服的小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他面生得很,不是东莱人氏。”
周遭响起了私语声。
“这下糟了,没想到竟然是柳家的车驾,那么车里坐着的,应当是苍莽侯的嫡孙柳明传!”
“柳小君侯家学渊源,现年不过十六岁,却已经是玄师境界,有着潜龙榜的战力!”
马车之中,那柳小君侯柳明传阴阴说道:“既然不是东莱人氏,不知我柳氏大名,死罪可免。让他留下一对眼睛、一双手臂,放他去吧!”
许阳冷漠地看了马车一眼,这高门大户的子弟,当真横蛮霸道,动辄就要挖人双眼、斩人手臂。他没有理会,上前一步,弯腰去扶那位麻袍老者,准备将他扶到街旁去睡觉,再行离开。
谁知一扶之下,竟然没有将老者扶起。许阳惊咦一声,手上加力,却感觉老者的身躯扎根在街道之中一样,重泰山!
老者酣睡之中,被吵醒了,揉了揉浑浊的双眼,四下里看一看,第一句话就是:“我在哪里?”
许阳心中暗叹,他双手的力量,超过五百钧,却扶不动一个老人。从此处便知道,老者绝非寻常人,这番却是多管闲事了。
摇摇头,许阳转身就要走。
老者一把拉住他的蓝衫,道:“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麻袍老人力量奇大,许阳竟然被拉了一个趔趄,眉峰蹙起,暗忖:这老人,难道脑子有些糊涂?
许阳挣脱不得,只得说道:“老人家,这里是东莱城,你是谁,也只有你自己清楚。”
老人浑浊的双眼再次显露出迷茫之色,喃喃说道:“我是谁?我是谁?”
许阳终于得以脱身,正欲离开,却听到背后风声震响,一道玄力横击过来:“小子,冒犯了小侯爷,还想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