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水江在东山堡境内水流变缓,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就叫东山湖。东山堡也因东山湖而成就了鱼米之乡的美名。
秋季是食东山湖特产金米鱼的最佳季节,金米鱼拇指大小,无刺,只有一道透明的脊骨,鱼肉鲜美,得名金米是因它在秋季到了产卵季节,体内鱼籽丰富,色泽金黄,故而送其金米之名,同时也表达出它的珍贵和人们对它的喜爱。
这日,艳阳高照,秋风舒爽,湖面上波光粼粼。一条大船全速向湖中心的一座小岛疾驰。
船头的甲板上站着一位少女,此刻她正张开双臂,迎风舒展她婀娜的身姿,凌乱飞舞的秀发下,时隐时现一张美丽动人而又俏皮异常的粉脸。
湖中的小岛隐隐闪现,大船放缓了速度,船楼内走出一名美少年,神情与少女截然相反,异常冷峻。
“雪妹,到了,你进去休息,一会儿收网,上面又乱又脏。”美少年对船头的少女道。
“收网在船尾,碍不着我的,我就在这里看光景。”少女回道。
“你就没有听话的时候。”少年不满道。
“哥,你只比我大一岁,不要总用这种老成的口吻教育我,成吗?”少女收起展开的双臂,扭头,一脸的不屑,“我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听你唠叨的。”
美少年看起来神情冷峻,修养却不错,听了少女的反驳只是无奈地耸耸肩,“随你吧,总是把别人对你的关心当成管教。”
“嘻嘻,小老头。”
美少年摇摇头,向船尾走去。
大船缓缓靠近只有几平米的湖中心小岛,十几丈远处停稳,抛锚。几只小船已经放了下去,船工们划着他向中心岛靠近。小岛周围是金米鱼集中产卵繁殖的地方,那也是捕获它们的最佳场所。东山湖内现在飘满了捕获金米鱼的小船,却没有一只靠向这里,这里是东山堡的专用捕鱼场。堡内的船工提前一天或两天把网下在这里,然后过来收网,也即收获金米鱼。
小船起网后,拖拽着向大船的船尾靠近,大船上的船工接住网的一端,然后开始往大船上拖拽。
鲜活的金米鱼蹦跳着落到了船舱内,圆鼓鼓的身子非常饱满,东山堡的众人即将享受一顿大餐,明天就是金米鱼节。
“看,这是什么?”一个船工突然大叫起来。
众人也都看到了,脱离水面的网中竟然悬挂着一具尸体,尸体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根乌黑的木棍。
船工们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一起看向那名美少年。
“先拖上来再说。”美少年蹙眉道。
这具沉重的尸体上船后,被抛到了甲板上,阳光下,他的一张脸惨白无色。
“晦气,东门公子,扔下去吧,我们不能把他带回堡内。”一个船工道。
“看一下,他还有气息吗?”被称为东门公子的美少年道。
“在水里泡了不知多长时间,哪里还会有气息。”这个船工嘟囔着,伸手探向尸体,“一点气也没有,扔了吧。”
“把他手里的木棍拿下来。”东门公子吩咐道。
一个船工上前去取尸体手中的木棍,但几次用力,那根木棍就像长在尸体的手中一样,没有丝毫的松动。另一个船工也上去帮忙,直到将尸体吊起来,也没能取下他手中的木棍。
“那就一起抛下去吧,水中来,水中去。”东门公子挥了挥手。
两名船工抬起尸体,向船舷走去。
“等等。”喊话的是一直待在船头的少女,这面的动静惊动了她,刚刚走过来就看到船工要把人扔进水里。
“雪妹,你别过来。”东门公子急切道。
“他一身蓝袍,是个武士,不问青红皂白就往水里扔?”少女的口气更像似教训。
“是个武士不假,但一个死人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刚刚大头和虎子已经查验了,一点气息也没有。”东门公子道。
“那也要带到岸上去,好好安葬,这是对武士的尊重。”少女丝毫不退让,“这是东山堡对待武士的规矩,你连这个也不懂吗?”
“东门雪,我是你哥,好不好?东山堡的规矩难道还用你来教我?在水里打到尸体本来就是一件晦气的事情,再把尸体带回去,我们的金米鱼节还过不过?他若还有气息,我们扔下水是我们的不对,但他仅仅是一具尸体。”修养不错的东门旗终于被妹妹的口气激起了一丝火气。
“你们,把他抬到船头,快。”东门雪不再与已经脸红脖子粗的东门旗理论,直接命令两个船工。这一刻,他们兄妹之间的争锋才是重点,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尸体是否抛下水已经不重要了。
“你!”
东门旗忍住了要爆发的冲动,把脸转到了一边,不理会两名船工尴尬的眼神。
见东门旗不吭声了,两名船工只好听从东门雪的吩咐,抬着尸体走向船头。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脸色惨白的尸体上,尸体上的湿气在一点一点地蒸发。
东门雪背着手,边溜达,边远远地看着这具陌生的尸体,小脸上胆怯与好奇交替展现。
刚刚人多,她为了她的存在感与东门旗争执,真到一个人面对一具陌生的尸体时,仅仅十六岁的她还是在心中敲起了小鼓:咚咚!咚咚咚!
同时,天性中强烈的好奇感,也让他对这陌生的尸体发生了兴趣:他是谁?为何会死在水里?他手中的黑木棍很珍贵吗?为何至死也不放弃?
转着转着,东门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