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蜡烛的光亮从门缝之中渗透而出,照射在原本较为昏暗的长廊上。夏洛眯起眼睛数秒后,才逐渐适应眼前光线的亮度。
这是一间约两层高的圆柱形书房,书架被钉靠在墙壁之上,数以千计的书籍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整个书架,而房间的中央摆放着长约两米的黑木制书桌,莫雷坐在皮质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书桌上的书籍。
夏洛被带入到房间之后,莱特对莫雷行了一礼,解开了夏洛身上的麻绳之后,便留下夏洛独自离去。
碰地一声,少年身后的金门被关上,整个房间无比安静,除了莫雷翻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外,房间安静得令人发指。
压抑的气氛几乎让夏洛无法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声响惹起对方的不满,夏洛呆呆地站立在莫雷面前,安静地等待着莫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雷终于合上手中的书本,抬起头来双眼冰冷地盯着夏洛,扯了扯脸皮露出令人发寒的笑容,开口道,“欢人。请坐。”
夏洛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慢步走向书桌前的一把椅子,脚步的声响在这间安静的书房异常响亮,宛若夏洛心脏跳动的声音般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耳膜。
对于夏洛来说,这段路仿佛走了半个世纪,最终他来到椅子前,擦了擦手中的冷汗,便推开椅子坐了下来。
少年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望向眼前的海盗船长。
莫雷靠了靠椅子的后背,吸了一口烟草后喷出一道呛人的烟气,半赞许地开口道,“呵,定力还算不错。我应该赞你勇敢,还是愚昧呢?”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问,夏洛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盯着莫雷,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目的之前,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不说话么?”莫雷眯起眼睛盯着夏洛,“你应该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吧?如果你并不是蠢蛋的话,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他缓慢地从腰间上拔出手铳,轻轻指在夏洛的脑门上。
“那么回答我,你到底是勇敢呢?还是愚昧呢?”
夏洛此时全身毛孔已经竖起,冷汗渗透了他的后背,但是他那坚韧的眼神始终盯着莫雷的脸孔。
“我是愚昧或勇敢与否,又有何关系呢?”最终,夏洛开口道。
莫雷冷笑一声后,毫不犹豫地扣下手中的扳机。
咔!声响回档在安静的书房中。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猩红的鲜血,也没有飞溅的脑浆。
他手中的手铳并没有射出子弹。
“很好,看来你拥有资格登上我的船只。”莫雷缓缓放下手中的手铳,身影倾后,挨坐在椅子的后背上,慵懒地看望着夏洛,“勇敢只会带来灾难,而愚昧只会带来灭亡。”
什么意思?
他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手中的冷汗告诉着我,你并不是勇敢的人。”莫雷笑了笑,“但你能坐在这把椅子之上,也表明了你并不是一个愚昧的人。”
夏洛闻言后下意识地擦了擦手中的冷汗,深呼吸一口气后开口问道,“莫雷先生,恕我无知,我只是一名无名的流浪者,您大张旗鼓地把我带到这房间来,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无名的流浪者?像你这般年纪的少年,不应该还在自己家族安稳摇篮中喝着牛奶吗?”船长抽了一口烟草后,逐渐收起笑容,把嘴上的烟草拿了下来,点燃了手铳上的导火线。
“我劝你还是别把我当成那些四肢发达的弱智海盗。”他用义肢拿起桌子上的手铳仔细地观察着,星火在导火线上燃烧出一股浓厚的火药味,“毕竟,人...”
莫雷拿起手铳,再一次指在夏洛的脑门上,“我也不愿意看着自己客人,在脑壳上开出一个窟窿。”
夏洛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铳上的扳机,只见莫雷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开始微微弯缩,眼瞳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收缩。
咔!扳机被扣下的声音。
嘭!手铳所发出的声响宛若雷鸣般响亮,在极短的时间内夏洛侧了侧自己的头部,圆形的子弹几乎贴着他的耳朵击在身后的金门,开出一个微细的洞孔。
“看,我就说你并不是什么简单的流浪者。”莫雷扯了扯脸皮,“零点几秒的时间内能够躲闪开手铳的子弹,骗人也要找个好用点的借人。”
“说吧,为什么那个血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你?”
“别说什么只是巧合,或者偶尔出现在那条村中之类的理由。”
“我再一次真诚地建议你,不要把我当成傻子。”
“毕竟,我死了一百多名手下,总要有人为此买账的。”
该死!还是被他看穿了。
整场谈话的节奏被莫雷死死地掌控着,夏洛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一步一步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一旦谈话结束,对方知晓了自己的情况之后,绝对会把毫无利用价值的自己抛入到海中。
必须要绝地反击,不能再跟随着他的节奏交谈下去了!
少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咬了咬舌尖让自己在高度的紧张之下清醒了几分,冷声开口道,“那么你们呢?这里并不是你们的西极大陆,你们千里迢迢跨数不尽的危险海域来到这里,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莫雷的眉毛轻微地挑了挑,一言不发地望着夏洛。
这个微细的表情变化被夏洛的眼睛捕捉到,果然没错,这帮西极海盗是为了‘某些’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