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
苏烈站在城墙下宽阔的跑马道上,两米多高的大高个儿,就像一座铁塔,杵在那斜面上。
在他面前排列成队,正在训练快速登城的黑甲士兵们被他那双充满威严的眸子一扫,顿时一个哆嗦,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直到兵士们都已经登上了城头,在各自伍长队正的指挥下各就各位之后,才伸出手搭在旁边铠的身上。
这场景很滑稽,苏烈这动作,就像是拄着根拐杖似的,没办法,和他比起来,一米八有余的铠,简直就是个郭比特人。
“最近怎么样,你那个妹妹,还每天找你麻烦吗?”
铠冷冷道:“无妨,倒是给这无聊的生命多添了几分乐趣。”
苏烈摇头道:“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是你杀掉了自己的全家。”
“呵。”铠轻笑道,“事实就是如此。”
苏烈皱眉道:“可那是为什么?”
铠轻笑道:“可能……因为我就是个恶魔吧。”
苏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
“你就算是十恶不赦的恶棍,也是我的兄弟。”
铠忍不住露出了个苍白的笑容:“怎么突然说些这么肉麻的话,我喜欢的可是女人,对你这种大块头可没兴趣。”
苏烈捶了他一拳头,托起下巴,沉思道:“只是,我还是不太相信,你居然会亲手杀掉你的全家......你肯定有苦衷的。”
铠摇了摇头:“苦衷......有意义吗?做了就是做了,找什么借口都是虚的。”
......
有着火红短发和一对小虎牙的少年急匆匆跟着百里守约远去的背影走进巷子里,一直到了房门外,突然听到了什么声响,脚步一顿。
他趴在窗户边,踮起脚,向里面打量着。
小屋里哥哥和一个身材高挑的背剑少女相谈甚欢着。
屋内陈设依旧,与他们早就埋在废墟中的那个生活了七年的家没什么两样。
哥哥的笑容也还是那么暖洋洋的,只是......为什么会有个女人?
“老哥不是常说,女人猛于虎,要敬而远之吗?”百里玄策蹑手蹑脚地看进去,感觉此事并不简单,“欸,还是个独眼的女人。”
他浑身一哆嗦:“好可怕!”
“但是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开心啊。”
突然,百里守约的目光向窗外看来,百里玄策连忙矮下身子,却听房门突然被打开,白发的男子匆匆走出门来,瞬间呆立当场。
百里守约愣愣地望着眼前这虽然只分别了半年,但却仿佛一个世纪都没见了的弟弟,眼眶渐湿。
小少年扑进了哥哥的怀抱里,撒娇道:“哥哥,我回来了。”
他揉了揉少年如火的赤发,眼睛通红:“玄策。”
“哥哥。”
“你高了,也壮了。”他歪歪头,笑容温和若春日余晖,“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是个少年郎了。”
拉花娜咋咋呼呼道:“守约,这就是你弟弟吗?没有你好看欸!耳朵和发色也不一样,你们真的是亲兄弟吗?”
百里玄策:“.…..”
好气啊,就算你是名为女人的凶悍生物,也不能这么损人吧?
百里守约尴尬地笑了笑,揉揉玄策脑袋:“你们先坐着,我去做饭,晚上的时候,我带你认识队长,苏大叔,还有铠。”
“可惜了,李哥不在。”
百里玄策撇撇嘴。
李哥?
就是那个让自己师傅很伤心的坏蛋吗?
……
狼居胥山
背负剑匣的白衣剑仙缓缓向王昭君走来,他的笑容温文尔雅,眸子深情若水,就像无数个岁月以前,那个叫李白凤的少年,骑在墙头,对他说:“哥哥我叫李白凤,好听不?”
她说:“像个女人的名字。”
确实像个女人的名字,而且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凤哥哥。”
“昭君真的好想你啊。”
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随后轻轻敲了敲代表寒冰权柄的权杖,瞬间,无数锋利的冰锥从李白的脚下拔地而起,刺穿了他的皮肉,将他串成了一柱冰棱,宛如世间最残忍的血红莲花。
而李白脸上的笑容还定格在冰块中,神情中略带错愕。
拓跋寒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出,拳意惊天动地,轰然间砸向了李白,隐约有龙啸虎吟声相伴,这种纯粹武夫近战最为恐怖。
李白冻结在坚冰中的脸上,笑意渐渐收敛,转作阴沉:“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呢。”
王昭君的眉宇间,寒意逼人。
“长生天,你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居然要靠这等手段,在我面前苟延残喘吗?”
李白冷冷一笑,轻描淡写,一拳击出,与攻来的拓跋寒峰对上。
轰——
整座狼居胥山都为之撼动。
拓跋寒峰被重重击飞,这一人仙境的恐怖武者,一身气力凝聚于一拳之中,连鲸鲲这种巨物都能一拳毙杀,在此人的面前,赫然连一合都未能抵挡。
拓跋寒峰一个翻滚,落地,脚步仍旧稳健,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这一拳,带给他的伤害并不大,甚至比预料之中,还要更低些。
他冷冷地注视着对方:“长生天的苍鹰化身,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老子今日,看来还真有屠神的机会。”
李白轻松踏破了冰封,款步走来,目光凝视着拓跋寒峰,高傲而又威严:“你的身体里流淌着吾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