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不免有些忐忑,望安钰菲时,这丫头却一脸的深沉。我见她似乎不像是来上我的,不由稍稍放了些心。两人一道出了医院,横穿过马路,来到了那座公园。
这个时候正是晚上吃完饭出来遛弯的时间,所以公园里的人很多。跳露天交谊舞的中老年男女,拉着二胡在一旁嚎叫的丧心病狂的票友,以及开着音响放着《我的滑板鞋》在地上不断摩擦摩擦的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们,如是种种,搅得一锅粥一般的热闹。
当然,也并不全是瞎鸡‘巴闹腾的。那些灯影照不到的黑暗里,也有不少青年狗男女在那里打啵干坏事,极力控制着不发出声响去惊动旁人。也有些巨正经的男生女生,便如我和安钰菲这般,并肩无言的在林荫路上漫走。
安钰菲走的很慢,看上去像是怀了许多的心事。我很想开口问她些什么,但不知怎的,竟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公园里的人虽多,却仿佛与我俩属于两个平行世界。我们两个沿路走了十余分钟,已渐渐深入了公园的核心地带。那些外围的人声音乐声都变得飘渺了起来。
“康凯!”我正盯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发呆,安钰菲突然开口道:“你不是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么?”
我一怔,抬眼望了下她,说:“我在等你自己说。”
安钰菲白了我一眼,在这一刹那,她似乎又变回成了我最初认识的那个狡黠泼蛮的辣妞。我的心里涌起了一丝甜蜜,但很快,这种甜蜜便被一种难言的神伤给取代了。
“去那边坐会儿吧!”我指了指路边的一条排椅说。安钰菲“嗯”了一声,我们两人移步过去,安钰菲从身上的包包里拿出包纸巾来,我抢着将那椅子仔仔细细的抹拭了一遍,然后才和安钰菲一起坐了下。
安钰菲笑道:“康凯,你以往跟陈姝涵在一起时是不是总这么殷勤?”
我道:“我倒希望自己和她在一起时会这般照顾她。”说完我将目光移向了左前方的一盏路灯处发起呆来。那灯的周遭围了一大堆蚊虫,密密麻麻的仿佛二战时轰炸小鬼子的美军战机一般威猛,这要是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绝壁蛋疼。
正看得出神,却听安钰菲又道:“康凯,说实话我真有点羡慕你。”
“羡慕我?”我反问道。
“对!”安钰菲道:“因为你有陈姝涵这样一个女孩子爱你。在这个时代,像她这般纯粹的女孩几乎已是没有啦!”
“那你呢?”我忍不住问道:“你不算么?”
安钰菲看着我说:“我?我可不是!我自问不能像她那样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那你为什么要为了帮我去接近张家老狗,还···还···”我说到这里顿了好几顿,最后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还把自己的身子给搭了进去!”
安钰菲闻言怒道:“我声明两件事,第一,我是为了陈姝涵才去接近张安邦的!第二,我跟谁发生了关系把身体给了谁与你无关!你们这些蠢男人,在男女关系上总是那么幼稚总是那么自作多情,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会为你去死?”
我万万没有料到安钰菲竟会如此火大,一时不由傻了。安钰菲骂完这通话后张嘴似是还想骂,但见我一脸惊骇加无辜的可怜表情,她终于没再继续向我开火。虽忍住了没骂,但胸脯起伏的异常剧烈,想是心中依旧愤然。过了老半天,她的气息才均匀下来,又隔了十余秒,方冲我道:“你过来!”
因为刚才挨了她那顿雷烟火炮,我不自觉的已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此刻听她让我过去,不由有些迟疑。安钰菲怒道:“你过不过来?”
我见她似是又要发飙,当下只得移近了些。安钰菲又道:“再过来点儿。”我又移近了些。如此数次,和她已是肩挨着肩了。我心头突突的,不知她会不会伸手突然给我一嘴巴,正怕着,这妮子蓦的一头扎在了我的肩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晕,我实在是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些什么了。因见她哭得巨伤心,当下乍着胆子搂住了她腰,对她道:“你肿么了?肿么哭了?”
安钰菲不答,忽伸手在我胸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我吃了疼,手臂不由一紧,将她整个儿揽进了我的怀里。安钰菲也没挣脱,继续在我怀里放肆的哭泣着。我牢牢抱着她,一边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栗,一边嗅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竟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正自发痴,安钰菲在我怀里开口道:“康凯!”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我刚说我比不上陈姝涵绝对是真心话,那丫头只要是认准了、爱上了,就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不计成败。我却没有她那样的勇气,半点也没有,我甚至连自己的心都不敢去面对。以往我觉得人情冷漠,认为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用价值来衡量的。直到我目睹了你和陈姝涵间的爱情,我才发觉真爱是有的,只是我抓不住罢了。”
说到了这里,安钰菲看了看我,然后双眼盯着脚面继续说:“我说我羡慕你,其实我更羡慕陈姝涵。有时候我真想和陈姝涵对调一下,我情愿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因为那样的话你就会把目光移向我了。像我现在这样虽然能走能笑,可是在你心中却只怕连陈姝涵的一根小指头也及不上。”
我先前还有些懵,待听到这里,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奶奶的,这是安钰菲在向我示爱呀!因想起自己和她的那一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