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来到太史慈床前,见太史慈浑身肌肉不住痉挛,形状极为痛苦,当即抓住太史慈的手,轻声呼唤道:“子义,子义,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太史慈听见孙策呼唤,当即睁开双眼,怔怔地看着孙策道:“主公,我怕是不行了,今后不能再随主公征战沙场,制霸江淮,吞并荆襄,北上中原,匡扶汉室了。”
孙策闻言大恸,道:“子义休要说丧气话,不过是头上破了个伤口,感染了些风寒罢了,哪里有那么严重?天下名医何其多也,必有能治疗子义的。我这就派人去延请名医,子义要善加保重身体,必能痊愈。”
太史慈努力笑了笑,道:“好,我一定会保重身体的。”
孙策一直坐在床边,直到太史慈再次睡着,这才起身来到前厅,招医者询问,医者道:“太史慈将军左腿骨折,已经接好,将养百日便可无恙。只是额头上的伤口沾染了山中溪水,导致伤口化脓,难以愈合,且伴有痉挛,出汗,发热等症状,这种情况在受了外伤的人群中多有发生,生还者百中无一。”
孙策闻言大怒,喝道:“不过是摔破了头,哪里就有如此严重!我看你们都是庸医,若是治不好子义,统统斩首。”
医者大为惊恐,跪拜道:“以我的医术的确不能治疗此病!还请主公另寻名医,以免耽误了太史慈将军的病情。”
孙策喝道:“既如此,你就推荐几个名医来,若治不好,一样治你的罪。”
医者欲哭无泪,仔细想了想,道:“长沙张机、沛国华佗,或许可以医治太史慈将军。”
孙策道:“华佗?莫非就是前年医治周泰的元化先生?”
医者道:“正是此人,不过华佗居无定所,何处有病患便去往何处,急切之间难以找寻,只能派人到沛国谯县去碰碰运气。倒是长沙张机,张仲景先生,乃是当地大族,很少外出走动,必可寻到。”
孙策急忙命人去请二位医生,限定期限必要请到。
如此过了八日,去沛国的人回报说华佗并不在老家,已经去青徐之间行医去了,因此未能请到。孙策闻言,忧心不已,暗想长沙离柴桑并不算遥远,为何张仲景还未请到?正想之间,探子回报,去请张仲景的人已经回来了,孙策急忙出门迎接,见一老者,峨冠博带,大约五十余岁,气质和蔼可亲,孙策上前拜道:“在下孙策,拜见仲景先生。请先生快去看看子义,这几日他病体越发沉重了。”
张仲景笑着点了点头,随孙策来到太史慈床榻前,俯身观察良久,回头对孙策道:“太史慈将军之病已入脏腑,难以救治了。”
孙策苦求道:“闻先生乃是天下名医,请施展妙手,救子义一命吧。子义忠勇信义无双,天下皆知,先生忍心让子义就此殒命么?”
张仲景为难地摇了摇头,道:“非我推脱,实在是这病拖延的时日太久了。若是发病之初,我还能救治。如今么,嗯……,若是能得一物相助,或许也能救子义将军一命。”
孙策闻言大喜,道:“不知是何物,请先生尽管到来,我上天入地也必为先生寻来。”
张仲景迟疑了一下,道:“将军久经战阵,应知在每次战斗中临阵死亡者少,受伤死亡者众,受伤者最终能生还的不过十之一二,然而我闻庐江太守黄射制造了一种药酒,以之清洗伤口,能将生还的几率提升到十之七八。若是能得到这种烈酒,或许可以救活太史慈将军。”
孙策道:“我这就派人去购买此酒。”
张仲景道:“此物被黄太守当做最重要的军用物资,看管极为严密,市面上根本买不到,唯一能得到此物的办法就是直接向黄太守求告,或许能得蒙赠送一二。”
孙策闻言,顿时面色铁青。太史慈此时也清醒着,努力笑了笑,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功勋。今功业未成,反要向对手求告,以期活命,不亦悲乎!死则死矣,有何可怕?主公切勿以我为念,千万不要去求黄射。”
孙策温言道:“子义好生养病,烈酒之事我自有主张。”说着,孙策走到书房,提笔写了一封信,命信使立即送到皖城黄射处。
黄射接到孙策书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闻君有药酒,吾愿以下雉换之,可乎?若可,请将烈酒付与使者带回,我即撤下雉之兵。若不可,来日吾必渡江自取。”
黄射看信之后哑然失笑,问信使道:“孙策脑袋被砸了?怎么会想到用下雉城来换区区几坛烈酒?”
那信使道:“我家主公脑袋没事,是太史慈将军的脑袋被摔破了,如今病重难治,长沙神医张仲景先生看过之后,说只有用黄太守所制的药酒清洗伤口,才能救活太史慈将军。因此我家主公派我来此,想要求些药酒。”
黄射闻言,惊喜地站起身来,若是太史慈死了,自己可就少了一个大敌了,当下极为振奋,便要回绝信使。可是话到嘴边,黄射却又顿住了。三国名将太史慈啊,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可惜了!虽是敌人,但他曾经也是我的偶像之一啊。
想了许久,黄射依旧举棋不定,于是招刘晔前来商议。只听刘晔道:“太史慈岂只值一个下雉!若要换烈酒,便请孙策交还掳走的庐江百姓,并赔偿三十万石粮食,同时将下雉、历阳二城交与我军,否则免谈!”
信使闻言,返回柴桑,将刘晔之言转告孙策。孙策闻言恨得咬牙,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