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小五丫当了挡箭牌,却又乐此不彼的周尔复始的进行着。
精明人都知道,他们是想和杨老二家亲近亲近。
“在忙啥呢,这快过年了,准备得怎么样了?”罗大婶走近了,亲热的问。
“呵呵,有什么可准备的,过年还不就跟往年一样,照那样过了。”月娘接过她递过来的碗,“这大冷的天,亏得这孩子还爬树掏蛋,不煮给他吃,却巴巴的端了过来,也不怕他闹意见!”
“哪能啊,他就爱折腾这些,一拿回家就催我给五妹妹拿过来呢。也是眼红你家的小不点!”蹒跚学步的杨子禾,正在小木屋里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蹲下身子,玩着地上的竹筒,那是杨子千发明的玩具,专为小五丫准备的。
“呵呵,那你就给他生一个妹妹啊!”月娘大笑。
“我做梦都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些年,穷得慌,身子亏狠了,怎么也没动静,想想,怕是没有女儿缘吧!”罗大婶颇为遗憾道,转身看着杨子千在旁边,脸唰的就红了。
“这事不急,你还年轻,会有的!”月娘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呵呵,年轻,可不年轻了,我比你还长两岁呢!”罗大婶被月娘一句话逗笑了。
“长两岁如何,四五十岁抱子的也多。眼下,能填饱肚子了,运气也就该来了!”月娘继续劝慰。
“说起来,能填饱肚子,还多亏了你家的主意!”四下瞧瞧,转身对月娘说“听人说,李老爷打算,等这一期契约满了,要涨租子呢!”
“啊?真涨啊!”月娘吃惊。
“嗯!”罗大婶点头,脸色也很不好看“当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见不得穷人吃两顿饱饭,本就重了,还涨,心太黑,也不怕遭报应!”
“涨了能咋办?”月娘回首自己的四间房子,这些,都是孩子们和他爹一手一脚给搭起来的。涨了租子,也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只要还能活下去,就没有再次背井离乡的可能。
“能咋办?饿死人,逼人卖儿卖女卖身!”罗大婶恨声道“我们家的租期后年就到了,真真是想起都伤心!”
“我家今年过了,也只有三年了!”月娘想着即将上涨的租子,仿佛当头一棒,让她即将看到美好明天的五彩泡泡转眼破灭了!
“那些长年都在说,李老爷心黑,所以,干活都在偷奸耍滑的,不尽心尽力呢!”罗大婶再次低声道“知道为什么他家的麦子长得最差不?”
月娘摇头,她几乎没在寨子里走动,消息当然不灵通!
“我家那个人,偷眼看过,那长年们,田边土角,路边的小麦,丢窝时肥料就上得足,中间的,坡陡一些的地方,一把灰土丢两窝,所以,长势跟不上!”罗大婶掩嘴偷笑。
“呵呵!”月娘会心一笑。
杨子千偷偷听了,心下一愣,随即,也跟着笑了出来。
说起用工,收买人心最重要。连这一点都不会的东家,当然只有被人整的份。
看来,这李家,果真不是一个厚道的。
还有三年,佃期满了,本就收得重的租子,还得涨。
到时,自己一家人,又怎么活?
三年,三年的时间,倒是可以改变很多。
那时候,自己十二岁了,嗯,也不小了。
这三年中,填饱肚子是一件事,眼下基本解决了;节流成功,开源,还是一个未知数。
心里的小算盘拔得噼噼啪啪响,绞尽了脑汁,却穷途末路,没有半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