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良清楚的记得,小时候自己非常聪明,而且好学,家中有地,有钱,官府的官学由于太远,家中专门找来夫子教导自己。
自己写诗、作赋,还能评论时政,在本地一时风头无两,可那个该死的县令,居然在考试的时候走通了州府的审卷之人,用别人把自己挤下来。
当时自己恨过,怨过,消沉过,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别人眼中另样的目光,家中亲近兄妹不自然地交流。
那时自己快要死了,想找根绳子吊在歪脖树上,后来是祖父把自己找过去,对自己说,很多人活的还不如自己,但他们却活的比自己开心,因为他们有活下去的信念。
有的人为了父母,有的人为了妻儿,有的人本身就有一腔不服的志气。失败不可怕,有无数人失败了几十年,最后晚来成才,有人二十岁开始赚大钱,到四十岁家财万贯,有人四十岁才开始懂得赚钱,到五十岁,富甲一方,谁忧谁劣呢?
所以可怕的是跌倒了,再也不想爬起来,你十九岁中了举人又如何?多少少年天才,如今可记有几人?
你活着,继续努力给家里做事情,家中才不枉养你这么大,你死了容易,家中为培养你付出的钱财和精力怎么办?
封良清楚记得,那时自己不想死了,自己要为这个曾经给自己提供很多帮助的家继续做事情,决定成为家主,带领整个封家显赫于世。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终于有机会摆在眼前,而且年代不同啊,不像以前,以前可以有人把自己的举人顶下去,现在谁敢?那个曾经的县令,升到的州府的参军之职,大前年还不是被收拾了?
只要遇到个好的统治者,便可以放开手去做。
眼下就是小宝给安排的,有本事的人绝对可以上去,兼并土地,整合手工作坊,错过机会,以后再求则不可得。
“小宝,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害别人,我封良跟你赌一把。”封良紧握拳头,给自己鼓劲儿。
赶车的人听到动静,摇摇头,空舞下鞭子催促马快点走,心里则充满担忧,以前家中是钱够用,想要做什么先留出一部分钱,然后拿着剩下的钱去做,而且房产和地契不动。
到时即使出问题,损失的也不过是拿出去的那部分钱,不会动摇家族的根本。
现在的家主竟然想要一下子把另外两个村子的土地全租下来,还要购买技术和设备建四个大作坊,把家里的钱都拿出去了,还得抵押东西贷款。
万一出了差错,家里除了剩下的人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太冒险,实在是太冒险啊。
回到家中,封良直接用强硬的语气把自己的决定通过,他告诉家中的人,要么把他的家主位置转到别人身上,要么就听他的,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家中的人妥协了,十来年间,他们习惯以封良作为家主去行事,要是突然换个人上来,根本撑不起偌大的家族。
封良先去找两个村子的村正,其实他封家的村子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姓,村子人口六百多,他家只占其中的一半,而且他家还有庄户。
他先把自己村子的人搞定,接着是跟庄户重新签定协议,以前那种卖身的协议早不让用了。
官府允许有奴隶存在,但不允许大唐人作大唐人的奴隶,因此曾经的几种卖身契约都改变成雇佣契约,人的价值重新核定,拥有卖身契的奴隶随时可以去官府告状,到时候官府帮助解除契约,谁不同意就治罪于谁。
此点官府不强制执行,因为有的人不愿意把自己的奴隶身份改变,多少代习惯跟着主家过日子,平时生活中根本看不出主仆,甚至主家对待他们一些下人,比起雇佣的人来说还好。
比如说干活累了,主家会给安排休息,生病了给治,当然,现在不需要,现在是免费治疗,你想要多干活不休息,主家会命令你停下工作。
乍看上去这部分人的人身自由失去了,但实际上他们过的很好,官府不会管,像张小宝王鹃之前一百来年的时候,外来的投资商隔几天就逼人跳楼死,官府都不管呢,更何况现在这种对下人还不错的主子。
如果真说起来的话,那些去给人打工又被逼得累得跳楼的人才是贱呢,在人格上都不如现在的奴隶,至少现在签卖身契的人还有着自己的坚持和信仰。
这部分人不是很多,但存在着,最明显的是三水县张王两家的庄户,他们家中很有钱,随便拿出来一个到其他地方都是富裕程度排在前几位的。
他们签的是卖身契,最开始不是的,后来由于保密也都改签了,但他们却不愿意改变身份,他们在大唐各地有不少的房产,不过当成家的只有三水县那个。
封良呢,把他自己家的庄户给劝说好,又跟自己村子的人商量完毕,之后需要做的是把邻近的两个村子土地全部租下来。
为了能够顺利完成计划,他提前支付一年的租赁费用,并且溢价百分之五十,加上雇佣人手耕种,看上去不划算,甚至连本钱都保不住。
家里人反对他也是因为这点。
但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考虑,他才不会跟别人一样种植作物,在了解到国策十二条当天,他便前往汴州府,找到府中司农寺的分站,跟人家询问技术的事情。
所有的司农寺分站存在的目的一个是收集当地环境、土壤对各种作物影响的数据,另一个则是给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