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山离着县城还真不近,一直到了快近午时的时候,队伍才到了地方。
张大麻子怀着一颗不安稳的心,走到了前面,对着从车中下来,又探回头去看看儿子的张忠说道:“县令大人,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我爹的尸骨就在前面那里。”
张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悲痛,再看看车厢,毅然地向前走去,并说道:“头前带路,杵作何在?”
衙门中专门负责这个事情的人站了出来,他昨天也得到了张忠给的东西,地位本来就低的他能得到县令大人给的东西,心中一直感激着,他昨天不是故意不去迎接,实在是就算有人去迎接也轮不到他去。
听到县令大人招呼,连忙从后面赶了上来,恭声地说道:“大人,小的在这里。”
“一会儿定要好生看看,那人是因何而死,死去多长时间。”张忠吩咐一句。
“小的明白。”杵作心里清楚着呢,昨天晚上他还收到了一贯钱,整整一贯啊,来人只是说让他今天如何做,并没有提是谁给的钱。
换成已往,他也就听了,但昨天领回家的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有一贯了,尤其是黄瓜,让他卖了二百多文钱,这时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他准备如实地去查验,不仅仅是昨天得到的东西,还有今天大人那为了华原县而不顾儿子受伤的做法,让他这个本地人,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才对。
张大麻子似乎不敢去看杵作,一直在那里神神叨叨地嘀咕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楚,如果把声音放大,再清晰一些,就能知道,他说的是‘县丞大人,你可要安排好了,不然到时候他没按照那么去说,我就完了。’
张忠自然不知道方才的那番话起到了多大的作用,跟着张大麻子就来到了山上,让其他人先停下,他只找来张大麻子、县丞、主薄,还有杵作过去,以免人多不方便查看。
张大麻子直接就走到了一棵大树下,指着那里的一具穿着坏了几处口子的衣服的尸体说道:“大人,这就是小的的父亲,爹啊,孩儿把县令大人找来了,一定给您报仇的。”
刚说了一句,张大麻子便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刚一响起,旁边又传来了同样的哭声,甚至是比他的更加凄惨,众人向那边望去,只见那边来了三个披麻戴孝的人,一个个眼睛红肿,冲到近前,与张大麻子一样,只在那哭,却没有一个往尸体上扑的。
“尔等是何人?”张忠明知故问。
“县令大人,这躺着的人乃是小的父亲,小的前几天寻父不着,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三个人中的一个人当先喊道。
旁边一个女子同样说起来“大人,这是小女子的父亲,不是别人的,小女子的父亲说是上山采药,结果一去未回。”
“大人,这乃是我的堂弟,前几日从家中赌气出来,一直没归,不成想死在了这里。”一个老头也跟着凑热闹。
张忠心中暗笑,同时也有点着急,榆树村的那个田狗子怎么还没来,估计给他安排了三个人拖延时间,倒是快点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