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崔小眠正在躲起来吃寿面,厨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小丫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小掌柜,有人来订位子了!”
崔小眠一口面条含在嘴里,差点呛着:“有人订位子?”
是谁这么慧眼识珠,真的来订位子了?
十有八九是贺远的那些花痴粉,比如小桃花。
“是个大户人家的家丁,说是给城东高员外订的,要买八张订餐卡,要求只有一个,那张台子他们包了,不要再安排别人同坐。”
“人呢?”
“还在店里呢,这么大的买卖,我没敢接......”
噗,崔小眠恨不得咬小丫一口,你丫还真行。
那家丁倒也不急,坐在店里喝着茶水,崔小眠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就让小丫进去收钱卖卡。
“小掌柜,这人不会是逗咱们玩儿吧?”
崔小眠笑眯眯:“只要银子不是假的,那就让他逗吧。”
家丁前脚出门,崔小眠掉过头去继续为自己祝寿。
“小掌柜,您煮的这面闻着可真香。”
崔小眠刚吃两口,就看到大牛一双牛眼正在盯着她的大面碗,旁边站着他妹子。
普普通通一碗葱油拌面能有多香,还不就是这头笨牛又饿了,照着这样吃下去,自己这个大厨迟早变成主妇厨娘。[.千千听书]
“今天是我的生日,自己煮碗寿面。”
“呀,”小丫大惊小怪地喊起来,“小掌柜寿辰,小丫去给您煮红鸡蛋。”
在大成王朝,除了抓周以外,即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孩子,也不过就是在生日当天吃上几个红鸡蛋,再吃上一碗寿面。
崔小眠连连摆手,不用了,上世的生日而已,这一世她穿到帝师府只有半年就跷家了,还没过生日,也不知道生日是哪一天。
小丫这一次没听她的,没过一会儿,就煮了几只红鸡蛋端过来。
“小掌柜,趁热吃,吃了红鸡蛋,没灾没病长得壮。”
只不过就是几只红鸡蛋而已,可崔小眠心里却热乎乎的,母亲去世后,再也没有人给她过生日了。
母亲是单亲妈妈,听外婆说,母亲生她时难产,虽然母子最终平安,却留下了病根,不到四十岁就撒手人寰。
“小掌柜啊,您怎么哭了?”
小丫来了一阵子了,别看小掌柜只有七八岁,可还是第一次见“他”掉眼泪呢,唉,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可说起来自己还有个亲哥互相照应着,大掌柜对小掌柜也不错,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啊。
崔小眠擦擦眼泪,破涕为笑:“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起我娘了。”
吃过晚饭,家里又来客人了,这次来的是此地的张里长。
张里长五十来岁,长得五大三粗,据说年青时就是卖猪肉的,后来赚了钱置了房产,日子越过越好,捐了点银子,这才做上了里长。
里长虽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可在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老大。
“里长爷爷好,里长爷爷请坐。”小光头就像个小大人,奶声奶气地招呼客人。
张里长说起话来声若洪钟,都带着回音儿。
“你是贺小哥儿的小徒弟儿是吧,你家师父呢?”
“师父不在家,里长爷爷有事可以和我说,我来转告给师父。”
张里长点点头,这小孩儿可真懂事,比起自家那两个皮猴儿似的小孙子可强多了。
“那你告诉你家师父,以前你家两口人,缴的只是人头税,如今要开饭馆子,就不是只交人头税了,下个月起多交一份商税。”
崔小眠明白了,店还没开呢,要钱的已经找上门了。
“好的,里长爷爷您放心,师父回来我就告诉他,”这句话说完原本就该送客了,可小光头却没有那个意思,小手一伸,手里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八张订位卡。
“里长爷爷,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第一期私房宴了,这是我师父特意留给您的,到时您一定要赏光啊。”
小光头的这番话如果是成年人说出来,张里长怎么也要装腔做势的客气一番,可是眼前的小家伙太招人疼了,张里长都不好意思客气了。
“本里长听说你们这个什么私房宴了,订出去多少了,本里长来了,你们还有位子吗?”
小光头扁扁小嘴,做出个想哭又不敢哭的表情。
“只有城东高员外订了一桌,别的就没有了,里长爷爷您一定要来啊,您若也不来,街坊们以为里长爷爷不给我们面子,以后连小混混也来欺负我们这外乡人,里长爷爷就为这个也要来啊。”
小光头说话时,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张里长,就像只等着让人顺毛的小花狗。
张里长还真的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摸摸小光头那光溜溜的小脑袋,一拍胸脯,大嗓门震的崔小眠耳朵直嗡嗡。
“小家伙,告诉你师父,让他一百个放心,有本里长出头,看看谁敢不给面子,还有多少没订出去的位子,都包在本里长身上,明儿个就人都来订位子,等到了那一天,保证让你这里坐得满满当当。”
贺远到了很晚才回来,他敲门时,崔小眠已经躺在床上数绵羊了。
崔小眠的房门并没有门栓,从外面一推就能打开,以前贺远也从来不敲门,心情好的时候推门进来,心情不好时直接就是一个飞踹,不男不女的小屁孩,也不用讲究男女有别,以前师徒两人闯荡江湖时,十次有八次是一个屋里住着,一个床上一个地上。
今天不知是犯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