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师父想吃卤味,你到铺子里同小丫要些汤卤带回来。”
阿木伤感,小主人的记性是越发不好了,昨日主人刚刚说,过年这两日要吃斋,这也是主人多年的习惯啊。
“小主人,主人说是要吃素啊。”
“你有几个主人?”
“两个,主人和小主人。”
“那你还多问?”
阿木以泪当水喝,以血涂墙壁,心中的哀伤如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牙齿碎在心啊。
阿木一走,崔小眠马上溜出王府,这年头,没把三十六计烂记于胸,就没资格闯荡江湖。
一个时辰后,大长公主府的菊花姐来到府后的巷子里,小叫花子正在等着她。这小叫花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菊花姐甚是怜惜,怕她劳累,所以把见面的地点选在公主府旁边。
“你又找我做什么?”
“做事啊,你忘了你拿着本少年每月五两银子的高薪了。”
“我说过,我只是个做下人的,能给你做什么事,缝缝补补我会,别的都不会。”
“你会缝缝补补,那最近你可缝过一件镶着白貂皮领子的男人棉袍儿?”
“呸,我是服侍小姐的,哪里缝劳什么子男人衣裳。”
小叫花子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不是你缝的,那就是你家小姐缝的,再要不就是你们房里别的老妈妈丫鬟缝的。”
菊花猛啐一口:“这里是堂堂公主府,每个月里彩衣轩都派人上门来主子们做衣裳,我家小姐平日里连个荷包都懒得自己绣,更别说让人缝男子衣裳,你这不是毁名节吗?”
小叫花子看一眼菊花的手,心疼地惊呼:“菊花姐,你手上这是用香头子烫得吧,是谁这么下得狠心?”
菊花一惊,忙把手藏到背后。骂道:“不用你管,女子的手也能随便看得吗?”
小叫花子吐吐舌头,你是小姐的贴身,整个公主府谁敢惹你。手上那分明是用几枝香头一起烫的,除非你自残,否则就是你家小姐赏你的。
“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们都说你家小姐相中了贺亲王,一直等着做贺王妃,看在菊花姐这么懂事的份上,我告诉你件事。”
菊花果然上道,问道:“什么事?”
小叫花子故做神秘,把张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小脸贱歪歪地凑到菊花耳边:“我在采芝堂要点心吃时,听几位太太说,崔家小姐越长越美。贺王爷想要提前大婚呢。”
没想到菊花竟然并不感兴趣,啐道:“这才胡说八道,贺王爷根本就没同意。”
好吧,菊花姐,事实证明你真是一朵解语好花。
崔小眠满意地从怀里又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菊花:“这个月的工钱。这活儿轻松吧,你只需每隔些天陪少爷我说上一阵子话,这银子就到手了。”
如果不是她发觉苹果会武功,她就会一直以为苹果是崔蓉蓉的人,却原来竟是沈玲伊的线人!
让贺远提前圆房是她提出来的,贺远确实没有同意,还因此挖苦了她几句。这本就是师徒二人关上房门在书房里说的话。除了那个偷听的人,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难怪沈玲伊不急不燥,却原来早就把贺远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你说贺远有多蠢。
晚上贺远回来很晚,进了书房,就见崔小眠坐在书案前写东西。难得这个小东西肯在书房里坐一会儿,便问:“写的什么?”
“师母归宁给亲家老爷太太带的礼单。”
贺远皱眉,伸手拿过来看了几眼,冷哼一声:“你就差没把整个王府让她带着了,那崔家于你有何好处。你给备了这么一笔厚礼。”
贺远只是奇怪,崔小眠是只雁过拔毛的铁公鸡,怎么对崔家这般大方,那份礼单排场得像是过嫁妆。
崔小眠夺过礼单,心里盘算着还要再加些什么,她只是想让崔绛春带着体面回娘家,让爹娘看着舒心,也让亲戚们不再背地里笑话爹娘。
“师父问你话,为何不答?”
崔小眠翻翻白眼:“你这么抠门,你那皇帝老爹知道吗?崔家是你的岳家,人家把个好端端的嫩草送来给你这头老牛啃,你非但不知足,还诸般冷落,我看过帐目了,自从江嬷嬷去世后,你每年过年都没给崔家过年礼,更别说尽女婿本份登门拜年了。”
贺远理亏,摔了门走了,这人明明练过轻功,却还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毫无公德制造噪音,好在崔小眠听不到。
她就是想不通,为毛她只要一提崔家,贺远就是要杀人的样子,他这人虽说有些渣,可平日里对人还是很有风仪,皇子的气场是旁人学不来的。可偏是提到崔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脾气臭得堪比茅坑里的石头。
我们崔家招你惹你,两个花朵样的闺女送到你床边,你还像人家欠帐不还似的。崔小眠打心眼里看不上这封建王孙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越感,你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拽什么拽!
肥仔扑过来使劲抓她几下,她知道这厮要去屙屎,你早不屙晚不屙,偏要晚上屙,你不知道四面楚歌鬼影绰绰啊。
“白菜,白菜,带肥仔去屙屎。”
白菜还没有跑进来,肥仔已经屙了,天知道它老人家平日里屙个屎像谈场恋爱那么挑剔,今天竟然说屙就屙,而且就屙在书房里,贺远的书房。
可能是书房内通风不佳,肥仔的屎比平日里要臭,臭不可闻。
白菜看到肥仔乱屙,立刻盛怒,追着肥仔就骂:“这是王爷的书房啊,王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