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倒也幸运,还未天亮,阿木带着亲兵就找到了崔小眠四人。其他三位还在梦里和玫瑰美人圈圈叉叉,崔小眠则如小小寒号鸟: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冷死我,明天就垒窝。
“三位公子这是......中了迷香?小主人您没事吧?”阿木脸都白了,恶少们的恶奴和巡城兵士干起架来,他忙着劝架周旋,一转身,小主人连同三位小朋友全都不见了踪影,他急着火烧火燎,找了大半夜才到他们。
“洒迷香的人手抖了,没有迷晕我,本公子没事。”
阿木松口气,只要自家小主人没事就好,那三位看上去睡得挺安详的,就拖回府里让他们继续睡去吧。
崔小眠回到后院时,见贺远的屋子里黑漆漆的,真是幸运,否则被抓到又是一顿臭骂,虽说她已经恐吓过阿木,别把今晚和巡城兵士打架的事告诉王爷,可出去疯了一夜也是会挨骂的,况且她好像是个女孩子来着。
她蹑手蹑脚从贺远门前走过,溜回自己房里。这一进门,她就傻了,屋内灯火通明,不但白菜和肥仔都没睡,贺远大马金刀坐在那里正等着她。
“师父,今天天气真好,您洗洗睡吧。”
“嗯,没到天亮就回来了,记着睡前洗脚。”
贺远居然没骂她,起身走了,见他出去,崔小眠才问白菜:“师父是不是病了?”
白菜想了想:“抽风。”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那三位仁兄才起床。
“小眠子,我们怎么就睡到王府里了。”
“你们真没用,跑着跑着就躺在地上睡了,好在阿木赶来。”
三位汗颜,没在江湖上混过的人真好,想事情也能很快通透。
这三位刚走,李妈妈就回来了,崔绛春和崔蓉蓉也回来了。崔小眠还没来得及把昨夜遇到玫瑰的事告诉贺远,崔绛春就到了锦园。崔家是识礼之家,崔绛春带去的礼物多,崔家的回礼也不少,一项一项中规中矩,就连负责搬东西的下人们也都赞不绝口,大户人家就是不同,给做姑娘的争足了体面。
崔绛春回到文绣园换了衣裳,便在几名贴身丫鬟的簇拥下到锦园见王爷。
“本王还想到文绣园看你,你怎么自己来了?”
崔绛春莞尔一笑:“自是应奴家来向王爷问安,哪能让王爷去看奴家。”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更何况还是出自佳人之口,贺远对崔绛春又多了几分满意,一抬眼见崔小眠正在外面伸头探脑,便招手让她进来。
“你师母回来,还不问安?”
“师母好,亲家老爷亲家夫人一向可好?”
崔绛春含笑点头:“小眠越发乖巧,这是家严家母让给你带来的,看看可是喜欢?”
丫鬟捧过礼品,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不过是依礼而送,并未见得心思,应是和其他礼品统一采办。崔小眠有些失望,她在外面探头,不过是想知道些爹娘兄弟的消息。
“多谢师母,多谢亲家老爷亲家夫人,徒儿这就用这套文房四宝回房做学问,不打扰二老了。”
崔小眠捧着那套笔墨纸砚恭敬地退出去,见李妈妈正在厨房忙活。
“李妈妈,怎么一回来就下厨?”
“这鱼要趁鲜,妈妈才走了几日,你都瘦了,小脸蛋干巴巴的,这鱼熬汤最好,给你好好补补。”
鱼是李妈妈从庄子里带来的,这个冬日并不寒冷,塘子里没有结冰,照样有鲜鱼吃。
李妈妈熬的鱼汤色白如玉,里面又加了腊肉、胡萝卜和白蘑菇,味道甘美不腥,崔小眠连喝了三碗。
李妈妈是个细心人,一回来就发现锦园里有了变化,原先的丫鬟少了许多,就连苹果也不在了,她精明内敛,猜到定是有事情发生,并没多问,照顾崔小眠比以往更精细。
“李妈妈,这样的金珠子手串你可见过?”
李妈妈拿起金珠翻了覆去看了几遍,道:“手串子老身没见过,耳坠子倒是见过。”
“真的?谁戴过?”
“就是香芋啊,那丫头当宝贝一样收着呢,有次拿出来问我哪里能修上好的金首饰,那耳坠子上的金丝断了,我说这么精细的物件儿,恐怕没个二三两银子修不来,她就说算了,反正也没有机会戴出去,就先放着吧。那耳坠子我拿起来看过,和这珠子一样,只是没有这么多,每只耳坠就是一大一小两颗。我问她这么贵重的耳坠子是不是主子赏的,她说也不算赏的,后头就没说,香芋丫头嘴是最严的,她不想说的就是撬她的嘴也不会多说一个字。”
香芋从小就侍候崔绛春,这样的首饰即使不是崔绛春赏她的,也和崔绛春有关系。虽然那是耳坠不是手串,但珠子是一样的,这倒像是一套头面首饰中的两样。
估模着崔绛春应该已经回了文绣园,崔小眠拿了珠子就去找贺远,她要告诉他这件事。贺远不是房里,新来的小丫头说王爷去了书房,崔小眠就找到书房。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留着一道门缝,崔小眠是好孩子,习惯先从门缝里看一眼,这一看她就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看!
贺远坐在书案前,而崔绛春则坐在他的腿上,两人正在亲热!夫妻两个亲热那是正常,只是崔小眠来得不是时候。她看看手心里的金珠子,转身离去。
她并不知道,屋里正在亲热的两个人忽然停了下来,贺远猛的抬起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又看看怀里的人儿,这是崔绛春,不是别人的老婆,可是为何他觉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