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刮起了大风,寒风刺骨,整个冬日里都没有起过这样的大风,次日便下起了雪。
京城的雪并不大,零零星星的小雪花,薄薄的若有若无,落到地上便就化了。崔小眠还是很兴奋,即使是这样的雪,她也已有多年未见。李妈妈说京城里若是下了小雪,清越山就是大雪了,在农庄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看到下雪就很欣慰,这预示着来年有个好收成。崔小眠不懂庄稼地里的事,况且大成与她生活过的那个时代有所不同,地理气候都有差别。
看到下雪就兴奋的不只她一个,还有三位小恶少。他们三人一早就顶着小雪花来到贺王府,只是守门的人说了,两位世子可以进去,高公子不行,如您还不走,我们就要用大棒子轰了。
邱峦邱峰恶狠狠地看着高雪涛:说吧,你干了什么坏事,让偶像对你这般厌恶?
高雪涛笑而不语。
崔小眠闻讯跑出来,牵着她的青梅竹马肥仔,一人一狗都穿着大红的衣裳,如同雪中的红梅娇艳夺目,雪花落在崔小眠的小脸上,湿润润的,把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映得分外晶莹。
“小眠子,你就这么跑出来,也没给学长们带上几块你做的点心。”
“你们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们算帐!”崔小眠说着,一指高雪涛,“尤其是你!”
倾心楼已经玩腻了,再说人家老板娘也不欢迎他们。崔小眠本着肥水不留外人田的原则,带着他们三人来到自家铺子里,如今邱峦有金咭,是这里的vip,不让他请客太对不起大家了。
“小眠子,往常来你这里,你都会亲自下厨给哥哥们炒上几个菜,如今本世子是你这里的金咭贵客。你为何反而这般冷淡,连个青菜都不肯去炒一个。”
邱峦世子终于有了金咭,在家里他是儿子,可是到了这里。他和他爹平起平坐,都是金咭vip,这感觉别人是无法体会。
崔小眠沉着小脸,问道:“你们有事瞒着我,不把我当自家兄弟。”
三位少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你本来就不是兄弟,你是姐妹。”
额,果然啊,他们三个都知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有何不能知道。我们英明神武,自是早就知道了。”
“牛皮不是吹的,有本事说出来让本公子听听。”
邱峦:“你从来不和我们一起上茅厕,上次我们比赛看谁尿得远,你躲得远远的。”
邱峰:“那日咱们一起弄湿了衣裳。我们三个全都光了膀子,只有你宁可穿着湿衣裳也不肯脱下来。”
高雪涛:“贺亲王每次看到我们三个和你在一起时,都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们,若非是因了你是女的,莫非还怕我们把你卖了不成?”
崔小眠扁扁嘴,从五岁到十三岁,多年道行毁在这三个小鬼头身上。
“你们有没有对别人讲。比如你们家里的人。”
三人一起摇头:“没有,说出去他们就不让我们和你一起玩儿了,当然不能说。”
崔小眠是贺亲王的徒弟,也算大家闺秀,如果这三家的大人知道她是女子,打断儿子的腿也不会让他们和她在一起玩耍。
崔小眠松了口气。好吧,算你们讲义气。
“那你们是不是全都象他一样心存不轨?”说着,她一指高雪涛,邱峦邱峰立刻对某人怒目而视,难怪人家不让你进门。原来你这小子真的做了坏事。
邱峦:“我没有,我虽说挺喜欢你的,可是论起来你是晚辈,我若是娶了你就要称呼六皇兄一声岳丈老泰山,这事说起来很麻烦,我最怕麻烦,还是免了。”
好孩子,你真聪明,乱|伦的事不适合你这样的红花少年,还是留给豆腐渣去做吧。
邱峰:“前不久父王刚刚给我对了亲事,小眠子说过婚前劈腿是最不要脸的,所以这事本世子不会去做。”
好样的,姐没白教育你,你比那个不但婚前劈腿还对徒弟大逆不道的家伙强多了,以后不用再崇拜他。
高雪涛:“我不是小眠子的亲戚,也没有定亲,而且我和小眠子年龄最相当。”
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挺般配的,崔小眠的小心肝动了动,问道:“那你确定你长大以后也不会喜欢男人吗?”
噗!
别笑,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确定。”
“那你确定你长大以后也只喜欢我一个,不会劈腿,也不会纳妾吗?”
高小生沉默了,大户人家哪有不纳妾的,小眠子还小,又被贺亲王当男孩养着,定是还没有学过女诫,嗯,明日就送给小眠子一本,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这当中的真谛。
“小眠子,我会同祖父和父亲讲明,一定娶你为正妻,绝不反悔。”
别看高小生过了年才十五岁,读书虽然不行,可是自幼就被祖父做为精英培养,别人还在听大灰狼小白兔时,他就在学习孙子兵法了,考虑事情一向有根有据,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当然更是细致周详。
也就是说高小生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崔小眠虽非名门嫡女,但却是贺亲王的徒弟,按养女出门也未尝不可,说不定还能请皇上指婚,娶妻需贤德,小眠子年纪虽小,却烧得一手好菜,又开着酒楼,日后定是持家好手。如此一来,即使祖父和父亲嫌弃崔小眠不是嫡出,自己也能据理力争,让崔小眠做正妻,他至少有八分把握。
崔小眠盯着他,小脑袋一直在转悠,小样,你还不是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