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冷冷一笑:“高老大,不瞒你说,在下这买卖不值钱,高老大既是要分,徒儿,把那物事拿出来给你高大叔看看。”
崔小眠不明觉历,但却又不见贺远给她暗号,她就在他怀里,他如果给她暗号轻而易举,既是没给,那便就是让她真的把那物件拿出来。
她伸手入怀,掏出那个蓝布包包,包包里便是贺远拼死抢回的东西。
打开外面的那层蓝色绸布,里面的东西赫然显现,竟是一枚硕大的玉璧。
金有价玉无价,更何况这枚玉璧色泽通透,一看便知是好东西。
高老大是识货之人,不用细估也知道这玉璧的身价,何况以快刀小阎罗这样的独脚盗,每做一笔都是精心筹划的,那林丞相富可敌国,可快刀小阎罗却只取这枚玉璧,这其中定有蹊跷。
“小兄弟,你是拿老哥我找乐子吧,这玉只有一枚,砸了一人分一半,那就一文不值,你是故意出个难题给我,要么将玉璧留下,要么把别的物件都拿出来,咱们二一添做五。”
贺远皱皱眉,竟然在马背上晃了一下,但还是淡淡一笑,道:“高老大,实不相瞒,我受了重伤,徒儿又小,保不住这个物件,这玉璧乃昔日平田国的镇国之宝,当日将此敬献给皇上,以求皇上莫要出兵攻打他们,没想到却被那奸相从中做梗,将玉璧占为己有,平田国被打得四分五裂,直到十年后前王子复国,便出高额悬红寻回此玉。因而这枚玉璧只要送至平田,便可得万金。小弟已自身难保,不如你们拿去,到平田拿了这笔赏金,如若小弟这次命大不死,你拿了赏金分我一些便是。”
高老大见多识广,只从贺远的气色便知他确实是有伤在身,又带个小徒弟,今日要脱身难于上青天。
而那枚玉璧的出处也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再说,这玉璧一看便知并非寻常之物,更何况即使不去平田,单凭这玉璧的成色,也能卖个好价钱。
“好说好说,老哥与小兄弟也算有缘,这个忙我便帮下了,”说着,他对一名随从道,“老三,你去把那物件拿过来。”
那叫老三的催马过来,贺远从崔小眠手里的蓝绸包包里拿出那枚玉璧,朝着老三扔过去,手上却并没有用力道,老三稳稳接住,而只这样一扔,贺远便似用尽气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有些还落在崔小眠头上,骇得她大哭:“师父,你再挺挺,不要死啊,师父!”
贺远在马上已是摇摇欲坠,他还是强撑着对高老大道:“老哥,我怕是撑不到你拿赏金回来了,林相身边有高手,这时怕是要追来了,你带了玉璧快走,这里有我断后,万万不要将玉璧毁坏,否则兄弟的这条命就白白交待了。”
说着,贺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崔小眠对高老大嘶声道:“大叔,你们快走吧,不要让我师父死不瞑目。”
事已至此,高老大再不疑有他,冲着贺远一抱拳:“小兄弟,你这份情义哥哥我领了,你放心,你的老母就是我的老母,你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待哥哥拿了赏金回来,定多烧几个美女给你。”
贺远白如金纸,冲他挥挥手,使出全身力气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快走,不要再说了,我心领了。”
这时,远处似有马蹄声传来,高老大不想再耽搁,又冲贺远抱抱拳,带了众人疾驰而去。
直到他们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崔小眠声嘶力竭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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