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轻轻相拥,江尘陡然感觉到篁儿语气的变化,侧头一看,却发现篁儿眼角含泪,不由一怔。
“篁儿,你……什么事让你这般伤心?你我二人经历了九死一生,这一生一世,没有谁可以将我们拆散开。如今你的百世同心咒也好了,有什么天塌下来的事,我也能扛住……”
江尘伸出大手,有些笨拙地在篁儿的眼角上擦拭着。
看到江尘这笨拙的样子,篁儿心头暖流激荡,努力将情绪控制住,展颜一笑:“尘哥,刚才是篁儿想到身世的伤心事,所以一时间情难自已,你却不要笑话我才好。”
江尘见篁儿笑了出来,这才转忧为喜,轻轻捧着篁儿的双颊,动情地在篁儿的秀额上吻了一记。
“丫头,放心吧,莫说天塌不下来,便是天塌下来了。你家尘哥,也能替你顶着。这不是轻狂之语,而是我对你的承诺。”
江尘抓住篁儿的双手,四目相对,非常认真地承诺道。
那充满热量,仿佛火烧一般的双眼,便是坚冰也能融化了。更何况是如此相恋相爱的两个人。
篁儿闻得此言,心中充满无限欢喜,不住点头,仿佛要将这份幸福毫无保留地拽到心里头去。
“尘哥…我”篁儿轻轻呢喃,一向冷静淡定的篁儿小姐,此刻也是有些情难自已,在情郎这热情似火的情话之下,芳心也如撞鹿一般,跳得厉害,面颊到脖子也是红成了一片霞。
四目再相对,唇瓣便如两块阴阳两极的磁铁,无法阻止地要吸在一起。
这一刻,仿佛这天上明月也娇羞难抑,躲在了云层中,不肯探头出来。
这庭院中宵,柔情似水。
就在这一刻,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完美的意境。
而这声音,竟然是一道咳嗽声。这道咳嗽声,来的莫名其妙,来的如此突然,来的如此大煞风景……
江尘虽然没听出这道咳嗽声是发自谁人,不过他承认,这一刻,他真想把这煞风景的家伙直接拍死。
“唉,篁儿,一之谓甚,岂可再乎?”一道清朗的声音,仿佛自虚空穿透而来。
嗯?江尘听到这声音,彻底怔住了。这声音很陌生,江尘确定,这绝对是第一次听到。
什么人?
江尘将篁儿拦在自己身后,天目神瞳全开,四处扫射,口中喝道:“什么人?”
此时此刻,江尘心头要说一点也不惊惶,那是假的。
要知道,这孔雀圣山少主府防御森严,不说别的,便是那九微飞花阵,就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闯进来的。
可是这声音,分明已经近在眼前。
不管对方是谁,来自何处,对方绝对是绕过了九微飞花阵,进入了少主府。这让江尘如何不吃惊万分?
篁儿却是重重握住江尘的手掌,神情淡然:“曦老,你似乎违背了诺言。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良久,虚空一片悄寂,无论江尘如何催动神识,却始终无法察觉到任何波动,而四周的虚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混沌之中,仿佛忽然间,这个庭院已经和整个孔雀圣山脱节了,被抽离掉了一般。
过了许久,那虚空才传来一道轻叹之声。
“老夫也不愿意做这种大煞风景的事,只是,篁儿小姐,你再跨出一步,就是一错再错了。那一道线一旦跨过去,覆水难收。那后果,你可考虑过?”那个被篁儿称为曦老的人,又从虚空发出声音。
江尘冷哼一声:“阁下到底是何人,藏头缩尾,却算什么?不管你是谁,现身说话。”
江尘也察觉到,这人绝对不简单。这身份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必定是万渊岛的来人。
篁儿也不阻拦,只是手挽着江尘的胳膊,紧紧地拽住,仿佛生怕江尘忽然就飞走了一般。
“少年,你很大胆,胆敢冒充万渊岛之名。你就不怕,你这无法无天的举动,会给你孔雀圣山遭来灭顶之灾?”那曦老语气淡漠。
江尘轻轻一笑:“万渊岛又不是谁家的万渊岛,阁下这般威胁恐吓,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吧?”
这时候,虚空陡然传来一阵奇怪的波动,仿佛有一道气流漩涡呼啸而出,下一刻,气流一凝,江尘前方不远处,已经多出了一个老者。
一个仙风道骨,穿着一身杏黄袍服的老者。此老看年纪,竟然比舜老还要老上一些。
只是,此人虽然老,但一双眸子却异常的璀璨,仿佛这一双眼睛里,蕴藏着无尽的世界奥妙。
“篁儿,这少年,便是治好了你身上之毒的人?”
篁儿自豪地拽着江尘的胳膊:“曦老,便是他了。我与他生死与共,已然定了终身。曦老,我晏青篁此生,活着是他的女人,死了,也是她的女人。”
晏青篁?江尘微微一讶,今日才始知篁儿的真姓真名。篁儿轻轻呢喃:“尘哥,以前不告诉你姓名,不是要瞒你骗你。是怕有朝一日忽然篁儿离开了你,你会满世界去找我。那样,会害了你……”
曦老眉头微微一皱。一辈子都是这小子的女人?怎么可能?
“不可能”曦老语气虽然凶巴巴,但在篁儿那眼神的逼迫下,还是心头一软,“篁儿,你从小就冰雪聪明。需知你身上的病,若是不能治,你们之间,还有些许可能;你这病治好了,你们之间,反而没有任何可能。老夫承认,此子的确和一般的世俗少年不同。只是,篁儿你也该知道,你若一意孤行,会给孔雀圣山带来什么。”
篁儿无言以对,清眸之中,流露出极为痛苦的意味,仿佛一颗心被人生生揉碎了一般。
“曦老是吧?”江尘见到自己的女人如此伤心,如此绝望,心头更是不忍,火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