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些该死的南蛮!”山狮驼不禁暴跳如雷,也是不管完颜完弼,掣起镏金镗高呼一声,“跟我上!”
“你要做什么!”连儿心善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一双怪眼更是狠狠地瞪着他,“你难道就不顾四狼主的生死了吗?”
“四狼主重要,还是咱们女真大军重要?还是咱们的前途重要?”山狮驼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直接便是对着他咆哮起来。
“混帐东西!”连儿心善也不是善茬,当下也是一把揪住山狮驼的前襟,“你那两个眼珠子是用来出气的不成,难道你自己不会看不成!”
尽管山狮驼和连儿心善彼此不对付,彼此间引以为对手,但是他对知道连儿心善不会说谎,连忙四下里看了看,顿时也是面色大变,破口大骂起来,“该死的南蛮,怎么可以这么做,难道他就不能像个勇士一样,和咱们真刀真枪地干一场吗?”
也难怪山狮驼会如此,原来岳飞根本就没有和番兵战了一场的打算,在他的计划里,就是以火箭发起突袭,然后借着火箭引起的混乱,由他和何元庆、董先分率三队兵马,对番营发对突击,不求多杀伤番兵,只求将番营搅得越乱越好,从而救出高宠等人,至于完颜宗弼,则是可有可无,若是伤了,则是最好,若是没伤,也无关痛痒。
岳飞、何元庆、董先三人的刻意而为,再加上先前火箭引起的恐慌,使得这一刻的番营彻底的乱了起来,虽然连儿心善有心阻止,可他到底年轻,缺少足够的威望,莫说是山狮驼,便是那些番兵番将,又有哪一个肯听他的,让他不禁急得在那里直跺脚,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岳飞等人在那里肆虐。
关键时刻,哈密蚩赶了过来,连儿心善就像是溺水之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将眼前发生的一切告知,希望他能尽快拿个主意。
哈密蚩到底是哈密蚩,看了一眼仍旧晕在那里的完颜宗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平息自己激荡的心情,用足力气大声喝道:“山狮驼、连儿心善、何必达、金必武、斜律黑、鸪眼昊、窝里布,你们几个速速带着四狼主,领着兵马后撤三十丈,想必后营那里依旧安然无事,你等便在那里竖起盾墙,多备强弓硬弩,在那里收拢兵马,若是南蛮敢来,便用弓弩招呼,不得擅自与南蛮交兵,你等可听明白了?”
“不得交兵?”莫说是山狮驼,就是其他几员被叫到的番将,也是皱起了眉头,“哈军师,带着四狼主后撤咱们认了,可为何不许咱们和南蛮交兵,就眼前这些南蛮,只要咱们……”
“够了,四狼主不能理事,这里的一切自有本军师做主,若是有什么差池,自有本军师向四狼主请罪,哪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饶舌,莫不是觉得四狼主杀得你们,而本军师杀不得你们吗?”哈密蚩两道吊丧眉一抖,指着几人便是喝骂起来。
平素不怎么发怒的哈密蚩,一旦发怒,却是将山狮驼等人震在了当场,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哈密蚩见他们一个个愣在那里,心中不由着急起来。
连儿心善到底要机灵一些,眼见哈密蚩面色愈发的不善,连忙朝着哈密蚩一点头,“军师只管放心,末将定当不负所托!”
连儿心善的话音,却是将山狮驼几个从惊愕中震醒过来,本想不理睬哈密蚩的指示,但他们也知道完颜宗弼对哈密蚩的看重,只得是非常不爽,就像是生吞了好几斤屎尿一般,对着哈密蚩应诺了下来。
山狮驼等人前脚应完,后脚便是咋呼起来,带着兵马就走,好像多呆一会都会忍不住要砍了哈密蚩一样,连儿心善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了什么事,对着哈密蚩说道:“哈军师,咱们走了,那普风国师怎么办?”
“普风?”哈密蚩一愣,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面上挂着冰冷的笑意,“由着他去,他不是一向鬼吹他的鱼鳞军如何了得,现在就是让他的鱼鳞军来大显身手的时候……别去管他了,就让他来为大军断后吧!”
“这……”连儿心善的面上露出不忍之色,任谁都知道断后就是九死一生,即便对方的实力并不足以追击,心理上所承受的压力,也能彻底地压垮一个人。
“怎么?连儿心善将军不忍了吗?”哈密蚩见了,“嘿嘿”冷笑了两声,“既然这样,那就由连儿心善将军去替普风断后,如何?”
连儿心善立时浑身一哆嗦,拨马就走,开什么玩笑,以他的身手去断后,自是没有问题,但他可以百分之一百地保证,他绝对会就此阵亡,先前和杨再兴交手虽然时间短暂,但他已然知道自己不去杨再兴的敌手,“随爱断后谁去,总之老子肯定不去!”
“普风,你不是很能耐嘛,那这次就让哈密蚩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活着回来!”哈密蚩也是朝着鱼鳞军围困高宠等人的方向看了看,再度露出了一丝冷笑。
番兵如潮水般朝着营后退去,何元庆、董先见了,遥遥地对着岳飞叫道:“鹏举,番兵退了,咱们要不要追过去!”
“穷寇莫追,速速救援高宠他们要紧!”岳飞也是看见了番兵的退走,强行按耐下欲要追击的心理,对着二人厉声吼道,“莫要忘了,我等此来的目的为何!”
大军的退走,使得番营中的嘈杂声立时冷清了下来,这一显著的变化,立时便是为普风所察觉,用眼角的余光四下里扫了扫,即便是骄狂如普风,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