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山脉,东林山。
山脚下有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茶摊,摆着十几张桌子,茶摊附近有几座普普通通的小房子。
却说原本这些去东林山的武者,都要在山脚下的东林镇歇脚。只是承平八年兽潮之后,东林镇被毁,之后虽然重建起来了,但是整座镇子都往南移了五里地。
这是自兽潮之后朝廷的新规定。岳阳山脉五里以内,不允许出现村镇,或是集市,为了能对突如其来的兽潮有一个反应时间。当兽群出现在五里的区域,只需要筑基境,便能够感应到。
这样虽然安全了许多,却苦了这么多的武者。辛辛苦苦干了一天,还得跑上五里地才能卖掉货物,舒舒服服洗个澡,歇歇脚。
说起来,这个茶摊的老板也是个妙人,就在这山脚下开了这个茶摊,过往的行人时常在这里歇脚。只是若交易的话,货物只能交给茶摊,不允许别的商人在此交易。
然而茶摊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公道,因此一些零碎的不怎么贵重的货物,也就干脆在此交易了。如此一来,这里也只有歇脚的行人,倒少了往来的商人,也就算不得集市。
此刻,茶摊的某个小房子里,地方很小,长宽只有九尺左右。地上放着一个蒲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坐于其上,闭目调息。
忽然,他眉头一动,手腕一翻,拿出一个小玉牌,看了一眼,连忙站直了身体。轻轻一点,就听到小玉牌中传来一个温和的略显稚嫩的声音:“陈武,备马!”
等到听完少年的话,陈武忙恭敬答道:“是,郎君!”
之后他便解除房中阵法,出了房门。
房门外的茶摊上,已经坐了几个满脸晦气,浑身是伤的武者。陈武皱了皱眉,现在还不过未时,以往这个时候,哪会有武者出现,怎么这些人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联想到今天少爷飞讯传书说的话,陈武有些忧虑,兴许有事要发生了。幸好少爷身边跟着敬管事,不需要多担心。
到马房牵走自己的马,吩咐马倌看好其他两匹,转身快马加鞭的离开了。等到舒珵他们抵达,连着陈武自己的马一共六匹早已经备好了。
“陈武,你带他们去舒家的铺子里,以后他们的货物直接就交到铺子里。”舒珵指着那些山中猎户,对陈武道。
那些猎户有多兴奋自不必提。
陈武应道:“是,郎君。”既然这些人是郎君亲自交代的,价格自然不能太低。
之后舒珵五人便骑上马,匆匆离开。陈武目送自家五郎君离开之后,带着剩下的人去往东林镇舒家所属的店铺。
很快舒珵五人便到了齐叔所在的村子里。之后雷肃领着舒珵他们去找册子,齐叔召集了村中众人让他们赶紧整理东西预备搬家,并说好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离开。
等找到了册子,几人迅速离开。
到了东林镇的时候,遇见了守在镇外的陈武。那群山中猎户被安排在了舒家在东林镇的宅子的外院待客厅,说是要等着齐叔他们一起回去。
一行人到了舒宅,吴管事早就接到消息等在了门外,然后领着几人直接的小厅。几人等了没多久,舒珵的伯父舒怀瑾就出现了。
舒怀瑾长相俊美,看似二十多岁,但成熟稳重,气质儒雅,看做三十多岁亦无妨的样子。然而实际上,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作为舒家内定的下一任家主,平日里十分忙碌。最近几年因为生意关系,一直坐镇东林镇。舒珵的父母能同意舒珵时不时地来到东林山磨砺自己,增加实战经验,伯父舒怀瑾在这里,也是一部分缘由。
相互之间见了礼,齐叔明显很是紧张。雷肃倒还好,睁着一双满是好奇的眼睛,但还算记得齐叔一路上唠叨的话,忙站直了身体,倒也像模像样。
坐下来之后,舒怀瑾便问了几个问题。他语气舒缓,并不咄咄逼人。让自从进了舒宅就战战兢兢的齐叔,褪去了一部分紧张,说话也正常了起来。
问罢之后,舒怀瑾便道:“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确实是迫在眉睫。可惜舒家只是寒门,而且族中并无子弟在朝中任职,要想做成此事难度不小。但若是兽潮真的发生,必将重演承平八年的惨剧,所以我会尽力而为。”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就要告辞。齐叔急着回去,不肯留下来,雷肃自然是要跟着。凌恒也该回凌家在东林镇的宅子。他毕竟是凌家人,也不能有事没事住在舒家,舒珵便去送他们出去。
回去的路上,齐叔依然是忍不住担心。
雷肃却道:“师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能够遇到珵郎君,找到他伯父,已经是运气,我们不可能在找到更厉害的还会相信我们的人了。既然已经做到了最好,再怎么担心忧虑,结果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那么师傅你为什么要担心?”
一旁的舒珵怔了怔,道:“没想到雷肃你会这么想。”
“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凌恒道,“尽全力去做,不管结果如何都不会有遗憾,因为尽力了。”
雷肃嘿嘿的笑,挠了挠头,显得很不好意思。
“这一点我不如你。”舒珵叹了口气,然后问道:“齐叔,你打算怎么办?”
齐叔捋了捋胡须,说道:“老汉还是等有消息了,再确定要不要搬吧。”
“那好,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舒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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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舒珵就到了伯父的书房,问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