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双人合抱的大树,仿佛一根根密集的大戟一般直指苍穹。在这片距离太渊洲府极远的树林中,连阳光都透射不进来。
“呼!”
粗重的呼吸声中,一道跄跄踉踉的身影,黑袍飘荡,向着森林深处走去。他的脚步错乱,气息浮动,但目标却始终明确,一定都没有混乱。
“砰!”
眼前光影浮动,黑影一个失神撞上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砰!木屑纷纷,高达十几尺的大树直接被撞碎一截,茂密的树冠籁籁抖动,笔直的倒了下来。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黑影被大树砸倒,站起身来,抹了把嘴角的鲜血,又摇摇晃晃的往前行去。
十丈,百丈,千丈……
轰隆!黑影重重的倒在地上。在他倒下的刹那,一张只有半截的暗金色面具从他脸上高高飞起,然后坠落到了地上,发出铿锵的声音。
“呼!”
几乎是在黑影倒下的东西,风声呼啸,一道身影从附近的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拣起了地上的暗金面具。
邪道太子仆倒在尘埃中,看到那只出现在视野中纤若无骨的雪白皓腕,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终于回来了。”
……
在琅琊城多待了七八天左右,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定之后,王泰终于走了。杨纪在城门口亲自给他送行。
“杨纪,民以食为天。琅琊城我就托负给你了。多多熟悉熟悉,我等着你未来在苍墟城的表现。”
临走的时候,王泰握着杨纪的双手,语重心长,双眸中满是期望。
“大人放心。学生一定会全力以赴。”
杨纪躬身道。
王泰笑了笑,没有多说。拍了一下杨纪的肩膀后,登上了官道上马车的,一大群护卫前后拥簇,向着来时的地方而去。
琅琊郡百废待兴。送走王泰,杨纪毫无犹豫,转身往农桑司衙门而去。
“大人,这里就是农桑司衙门了。”
穿过一道道街巷、胡同。在几名文官的带领下,杨纪终于找到了农桑司的衙门。这是一幢极老的建筑,灰色的瓦片鳞次栉比,看起来都要褪色了。
整个衙门简简单单,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只有外面屋檐下,几根不知什么木料的柱子。但这几根柱子日晒雨淋,也都全部开裂。
整个衙门透着一股陈旧的味道。
“怎么农桑司衙门的大门还锁着?”
杨纪站在衙门前,看着两块斑驳的铜扣,微微皱了皱眉道。
“回大人,这农桑司衙门其实很少有人来。至少已经五六年打开过了。”
旁边,身材削瘦,看起来老实巴交,浑身透着一股农田气息的文官道,一脸的苦笑。
“哦?”
杨纪剑眉挑了挑。虽然知道文道没落,不如武道。但看到这一幕,杨纪还是有些诧异:
“前任的农桑司丞呢?难道他也不来这里吗?”
两名农桑司的官员互相看了看,脸上的苦涩更增了几分:
“大人,前任农桑司丞其实就是五六年前死的。他一直在外面巡查水利,经年累月,终于病倒,加上年纪大,撑不住就这么死了。”
“我们也向朝廷审请过,想让朝廷任命一位新的农叠司丞。朝廷虽然应承了。但都五六年了,一直都没有着落。农桑司的衙门也就一直这么空着。”
两人有些无奈道。
“那这几年琅琊郡的农桑水利是由谁负责的?”杨纪惊讶道。
“就是我们两个。”
两名文官坦承道,“新的农桑司丞没有到,我们也就只能这么将就着。好在农桑的事情。我一直都在负责,所以也没出什么大的事故。”
杨纪暗暗吃惊,他终于知道王泰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能搞来农桑司丞的令牌了。敢情新的农桑司丞一直都没有上任过。
这两名文职官员,杨纪之前也没有怎么在意。此时听说琅琊郡的农桑一直是他们两个负责,心中顿时肃然起敬。
推开门,杨纪一撩衣袍。跨过门槛走了进去。一阵浓烈的灰尘味道扑鼻而来,杨纪微微皱了皱眉,放眼望去,衙门内一片昏暗,地板上、墙壁上、文案上,全部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两名文官说的没错,这里至少有五六年没有对外开放过。
衙门内非常安静,杨纪走过去,发现在大厅正对大门的木条文案上,密密麻麻放了一张张的图纸。
杨纪看了一眼有,上面全都是各种有关农田、水利的图纸。
“陈大人过世后,这里就一直没有人动过。这些图纸都是他放在这里的。有些衙门里的,有些是他自己画的。”
其中一名官员道。
“自己画的?”
杨纪心中一动,突然伸手一拨,拂开上面两张,抽出第三张图纸,拿了来,晃了一下,疑惑道:
“这张山峦图和农桑水利好像没有关系吗?他画这张图做什么?”
杨纪之所以认出这张图很简单,因为这居然是晋安城附近群山的地形图。而像这样的图,……杨纪瞄了一样,好像还有很多。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农桑水利图。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了。”
两人苦笑了着摇了摇头,“只是听陈大人生前好像说起来,好像是有一个农桑古库有关。”
“农桑古库?这是什么东西?”
杨纪一脸的意外。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前任的那位农桑司丞陈大人似乎还在进行着另外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大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