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见状,也马上打蛇随棒上,道:“三王子对刚刚的滴血验亲有所怀疑,那就有请劳大祭祀验一验吧!”
水里有没有动过手脚,他才是最清楚的人。
昨儿个庆王很慎重的提醒他要看守好那四人,他事后回想了一下庆王府发生的那些鬼魅的怪事,大夏天的后脊背都发了寒。他没敢回府,派了心腹去找萧怀恩讨要了几队兵马,把大理寺里外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结果,半夜真有人来夜探大理寺,还好他提前有了防备,才没让贼子得了便宜。
有了昨夜那一出,他对今天滴血验亲就更加上心了,所用的下人都是他的心腹,是绝对信任得过的人。
虽说刚刚的滴血验亲出了岔子,但问题绝不可能出在水上。
再说有了萧王妃刚刚的话,孤灯大祭祀为了避嫌未必会答应验查之事。即使大祭祀不在意地应下了,只要脑壳没被驴踢了,不至于敢在水里动手脚。
再说,孤灯大祭祀就算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往水里加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他这才信心满满的接着韩允钧的那话茬,大大方方的邀请大祭祀验查,以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
“既然各位都信我,那我就验一验。”孤灯起身,正准备往条案那走。
“等一下。”韩允钧又道。孤灯站住了,挑眉问:“不知逍遥王还有什么指教?”
韩允钧温和地道:“那些水放在那里又跑不掉,早验晚验没区别。不如孤灯大祭祀先替他们滴血验亲,待找出真正的婉婷郡主,再去验那水吧。”
孤灯和端木赫心里同时打了一个咯噔,他们都有一种被人算计入局的不安感。
难不成,萧明珠刚刚的莽撞无礼,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意图在这里?
孤灯要是能验出不同的结果,就可以说明那水有问题;但要是孤灯验不出来,那……说那水有问题又谁信呢?
而且韩允钧的目的会如此简单吗,再验,又会验出什么结果来呢?
孤灯挑了下眉梢,轻轻眯起眼,眼中划过一抹让人琢磨不定的笑意了,点了点头:“逍遥王说得有理,就按逍遥王说的办。”
他让人重新拿来了碗和金针以及一桶井水,检查过所有的物具后,又围着那四个女子转了一圈,才准备取血。
萧明珠突然插嘴道:“多取四个碗,多挤一滴血,免得再让人扎第三针。”
孤灯笑了笑,不认为然:“王妃想得真周全细致。”
她谨慎,想多验一次更保险,那他成全她,反正在他手里验一万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四个女子取了血后,再次退到了一旁,庆王扶着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的庆王妃走到条案前,庆王妃伸出手,由孤灯替她扎了手指,然后依次往四个碗里滴如了自己的血。
她正准备往第五个碗里滴血时,庆王阻止了她:“我来。”说着,他拿起一根干净的金针扎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也依次在剩下的四个碗里滴了一滴血。
众目睽睽之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庆王妃滴血的那四个碗,血再次相融了,但庆王滴血的那四个碗里,血却始终都不相容。
孤灯都不能理解,这怎么可能!
总不可能这四个女子都是庆王妃亲生的,却不是庆王亲生的吧!
“这……这太……”旁边的太医也看到了,一个个惊慌失措,语无伦次。
可他也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猛的回头看向韩允钧,韩允钧面不改色,依旧是那温文尔雅,倒是萧明珠伸长了脖子往这边张望,还不停的道:“怎么,怎么……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刚把庆王妃送回位置上的庆王见无人宣布结果,起了疑,快步转回来往条案上一看,他勃然大怒,一脚就踹翻了条案,指着孤灯大骂:“大祭祀这是要羞辱本王吗?”
眼见就要大乱,王大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拦住庆王,纠缠不清时,外头传来了大叫声:“等一等……”
随后,梅西望气喘吁吁的从人群里挤了进来,道:“那……那滴血验亲,是做不得准。”
梅大人瞪着消失了一天的老儿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梅西望转着圈子给众人拱手行祀后,才道:“我是听老神医说的。”
不用解释太多,老神医三个字,就足够证明太多了。
他怕众人不信,见旁边有水有碗,干脆直接拿了起来,打了一碗干净的水,又拿了根金针,“要不,各位大人们试一试,说不定各位大人之间,就有的血就有相融的。”
这个……要不要试?众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哪里敢试。
万一相融,这传出去会成为什么样的流言,谁也不知道。
萧明珠恰到好处的又捅了一刀:“三王子,大祭祀,要不你们带个头,试一试?”
这话……端木赫和孤灯都聪明的不接。
万一要验出他们的血与在坐的哪个人相融,那不是要认个大魏爹的节奏?
那他们回到北狄(南疆)后,还怎么做人?
老狐狸们都眼睛亮了,跃跃欲试,给北狄三王子或者南疆大祭祀当爹,这风险再高,也值得一试啊。
王大人抹了把脸,在众人的冷冽目光下,只得撇开这个事儿,追问梅西望:“那可有法子确定血亲?”
“这……”梅西望面露出了难色:“我曾听说,大祭祀惯养一种独特的幻虫,可以让人说出心底的真话……”
孤灯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