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一走,房内的气氛就陡然冷了下来,皇上和萧怀恩对峙着,谁也没有做声。末了,还是萧怀恩轻笑出声:“皇上,现在您都知道了,该如何?”
刚刚皇上看似是在向明珠询问如何对付白美人之事,又何尝没有试探明珠的意思在,只怕皇上心头对明珠的疑惑早在当初楚家之事时,或者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也是,诡魅的莫测和强大,哪怕是帝王,也是忌惮的;他们可以敬畏老天师,可以推崇佛道两家,甚至可以接受木石的独特,那是他们知晓,老天师他们都受到了约束,可以为其所用。
但明珠在他们的眼中却是不同的,能频繁应对各种无法解释事件的明珠是不拥有皇家血脉的皇家人,他们惧怕她哪日生了不臣之心,会利用身份以及这份超于普通人的本事,轻易将江山改名换姓。
对于有这样潜在危险的人,一般的帝王要么是想办法,将其完全的撑控在掌心为其所用,要么,就是彻底的毁掉,杜绝其祸。
这点,是他一直没有说出来,却真正反对明珠和逍遥王亲事的最大忌惮!
“那你认为,朕该如何?”皇上反问道。
萧怀恩倒回了榻上,完全没有了一个臣子应有的态度和尊敬:“皇上如何想,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妄加揣测,我只知道,我是明珠的爹,亲生的!”
这话,已经代表了他所有的态度。
当初巴掌大的闺女,是他足足一个月没能安睡,几乎是爬在摇篮边上,时不时伸手探一探鼻息,眼巴巴的盯着救过来的;也是他这十来年,一点一滴用尽心血呵护大的。
他从来就没想过小闺女要嫁入皇家,这门亲事也是皇上一再坚持的,皇上现在要反悔这门亲事,他没意见,天下男子那么多,他大不了再替闺女挑一个。
但皇上要动他闺女,不可能,哪怕以卵击石,他也是要搏一搏的。
皇上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紧吼了一声更大的:“我也是他爹,亲生的!”
他萧怀恩知晓疼闺女,他也知道疼儿子!
明珠就是他家那傻儿子的眼珠子,他要敢动明珠一根头发,那儿子保准跟他翻脸;要是明珠有个好歹,只怕他那傻儿子也不会独活的!
再说,那明珠对他家儿子一心一意,呵护有佳,他需要顾及那心思单纯的明珠会有异心吗?呃……这话,好像哪儿有些不妥……但就是这么个理!
至于说怕明珠心思过于简单,被恶人利用,那也不想想,想算计、想算利用明珠的人,能过他儿子那关吗?
就自家儿子那脑袋,配上明珠的武力以及这种不同寻常的能力,谁能与他们为敌?
再说,他才尝到亲儿子媳妇承欢膝下的滋味,可没想将这亲儿子媳妇给弄没了,去做个孤家寡人,成天面对着另外那堆勾心斗角,虚情假意的儿子儿媳们。
屋内,再一次静了,皇上和萧怀恩依旧是大眼瞪小眼。
好吧,该说的,不该说的,真心话儿,都通通说出来了。
说出来后,心头倒也爽快了。
久久之后,萧怀恩才一声轻叹:“皇上,儿女都是债啊。”
“朕上辈子只怕欠了他不少,这辈子才来给他当爹。”皇上深有体会,咬牙切齿地将桌子拍得砰砰做响。
两个命苦的亲爹,四目相对,皆是苦笑,却又自得其乐:“说真,有她在,拿座金山来也不换。”
“金山,呸,朕是十座城池也不换!”
好吧,欠债还钱,天地地义,他们认这笔前世欠下的旧帐。
“等下,你什么意思?”皇上回过神来觉着不妥,阴着脸起身过去揪着萧怀恩的衣襟,怒吼道:“明珠前儿才救了朕的性命,你认为朕会恩将仇报,因为那点儿事,就疑她,还有心要处置她,啊?”
之前说白美人时气氛太紧张和压抑了,他一时不查,竟然被萧怀恩给绕了进去。
萧怀恩抬起双手抱着额头,就祭出了苦肉计:“我腿疼……疼疼疼……好疼啊……皇上,我是不是以后就站不起来了,皇上,我要是废了,以后怎么在这苍凉的尘世上生存,没腿了,还活着干什么……”
说着,他直挺挺的,硬撑成了棺材板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地装死了。
皇上的手背上跳出了一排青筋。
说腿疼!他捂着个头算怎么回事?
他右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真怕自己一下控制不住,拍到了萧怀恩的脸上。
到最后也没舍得挥下去,只得恨恨地松手,大声吼道:“程钢,国公爷伤势重,燥气重,让太医往药里加份黄莲,替国公爷清清火气。”
哼,打不得,他还苦不得他了?
萧明珠回去之后,也拽着韩允钧将刚刚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包括她给皇上出的那个馊主意。
韩允钧歪了歪头,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你不是说遇上那种事儿,一定第一时间与我说一声吗?怎么就直接上了手,还与父皇出主意了?”
萧明珠:“……”完了!
她看到白美人那张欠揍的脸,哪里还记得这回子事儿。
真是当时一时爽,事后……
“不要生气。”萧明珠扯开嘴角挤出干巴巴地笑容,想将这事儿直接抹过去。
韩允钧轻哼了一声,明显不想轻易放过。萧明珠左右瞅瞅,见屋内无人,将心一横,直接扑在韩允钧的怀里就开始“耍赖打滚”,“王爷,钧哥哥……我错了……”
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