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就想去拿那桃花签,再看个清楚,方喜云哪里敢让她碰,忙侧过身子将托盘掩在身侧,一个劲的后退,嘴里还叫着:“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为了能确保让宁夫人看到,她手上的两张桃花签,一张正反两面写的都是梅西望的名字,而另一张两面都是空白的。这若让宁夫人拿到了,马上就疑心上她的。
宁夫人被她这一喊,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她忙收回手,描补般解释:“我与梅家熟识,俣从没听过梅公子订亲的事,才好奇的想要看一下。”
方喜云偷偷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她露了破绽。
她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上前,笑道:“原来您是梅四公子的长辈啊,怪不得这么关心他的亲事。这桃花签是今天一大早送过来的,听梅府的下人说,小梅大人是昨天订的亲,据说那姑娘是梅老夫人老早就瞧上了的,只是小梅大人一直醉心追求医术,才无心成亲。不过,昨儿他突然就松了口,这不,梅老夫人趁热打铁,马上把这亲事订了下来。”
“什么,昨天?”宁夫人身子晃了晃,心里恼怒至极,却又不敢当众露出分毫的不满来。终究,梅四订不订亲,与她有什么关系,真闹起来,最后没脸的只会是宁家和香姐儿。
旁边的嬷嬷听着有些不对劲,梅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下人怎么敢背地里嚼主子的舌根?
她上前想要提醒宁夫人,一靠近就闻到了小尼姑身上发出来的一种很淡、却有些奇怪的香味,不像是脂粉香,但也不像是佛香。不过瞧着宁夫人脸色不对,嬷嬷也顾不上想太多,她怕宁夫人一时忍不住,会失了态。
她使了眼色让身后的丫头与她一起左右配合,死死扶住了已经有些失神的宁夫人的双臂,才出声驱赶方喜云:“小师傅,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了。”
方喜云原本还想煽风点火几句,顺便让宁夫人等人再多闻些她身上能扰乱人心志的香气,但见嬷嬷一脸的防备地看着她,她害怕宁夫人在香气的影响下失控大吵大闹,而引来了其它人,从而揭穿了她的谎言。
于是,她不敢再多做逗留,只得端着托盘匆匆离开了。
在嬷嬷和丫头半扶半拖下,宁夫人走到偏僻的角落,瞧见左右无人,就再也忍不住了。她恨恨的骂了出来:“她好狠的心,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萧明珠给梅家递了信,梅家才会匆匆替梅四订下亲事,好彻底断了她们的念想。
旁边的嬷嬷因吸入的香气少,脑子还很是很清楚,她耐心的劝着:“夫人,白家都那么难缠,梅家只怕规矩更大,姑娘若真进了梅府,日后受了委屈,您也不能去替她撑腰,那就真的只能硬受着了。您还不如听老爷的,替姑娘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您能时时照应着,姑娘也能和和美美的。”
嬷嬷说的这些,若是平日还好,此时的宁夫人已经听不太进去了,她满心满眼只有一个甘心:“你说,香姐儿到底哪点比那萧明珠差?为什么萧明珠做得了超品王妃,香姐儿连嫁个好人家都这么艰难?”
嬷嬷一怔,不知道怎么应她这话。
要真拿姑娘跟逍遥王妃来相比,旁的都不说,光说两家的门第就区别大了。萧家称不是老牌世家,但侯爵世袭三代的也能称得上是名门,逍遥王妃的亲爹贵为国公,是皇上身边的近臣,又手握实权。反之,自家老爷是耕读出身,现在也只是五品御史,在三品都一抓一大把的京都根本就算不上是高官,这就注定自家姑娘的选择面比逍遥王妃要窄得多。
当然,这些她以前也不懂,可前儿林老夫人登门,骂的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世上的事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若真要说,她也想问,为什么她是个奴才,而旁人能当主子。
宁夫人在廊下坐了一会儿,被寒风一吹,脑子也渐渐清醒了不少。她很清楚,自己除了暗暗在心里又给萧明珠记了一笔外,没有其它的办法。
带着些不甘和怨气,她上了香,添了香火钱,然后满心期望的去求签。
按照签上的号码找到签文时,见是一张不平符,一下子,她又不悦了起来,带着不满去请求师太替她转运。
师太看了签文,道:“美玉虽有瑕,心静福自来。宁夫人请放心,这虽然只是一张中平签,但意寓是极好的,您只需要耐心静候佳音就好。”
静候佳音,难道她耐心静候了,好事就能坐天上掉下来?
宁夫人的脸又黑了几分。
回程的路上,宁夫人板着脸还不停的想着师太的那几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嬷嬷见状,只得找些话头儿,想要让她分分神,“夫人,过些日子就是二月二了,您要不要替姑娘添些首饰衣物,好让姑娘那天出门时,打扮得更漂亮一些?”
宁夫人也不想带着这种心情回府,让香姐儿瞧了难受,听了嬷嬷这话,也心思一动:“那路过银楼的时候停一下,替香姐儿挑两件好的。”
才进银楼,就瞧见旁边的休息区里,一些夫人们聚集在一起,一边挑拣着首饰,一边说着京都的最新消息,她瞧着其中有位熟人,就要过去打个招呼,刚走近几步,就听到那夫人道:“不可能吧,我瞧着那她不像是那种行事不端的姑娘。”
“若她不是与一个小大夫纠缠不清,那白家如何会退了她的亲事!?”
与小大夫纠缠不清,被白家退亲……
宁夫人脑子一嗡,她们嘴里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