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珠一下子笑了,知道自己刚才是钻了牛角尖,岔想到许家去了。
商嬷嬷也一下子明白她刚才为何那样生气了,笑着:“姑娘,您真是糊涂了。过继嗣子,这是族中大事,怎么可能由着老夫人胡来。要是老夫人真敢提过继许家子,只怕族里都会容不得她的。依老奴所见,许家给老夫人提出过继的主意,老夫人动了心思,又怕被姑娘阻止,才想着缓和关系。”
萧明珠的心里舒服了许多,“为何许家要替她出这个主意呢?”这点,她有些想不透了。老夫人越在萧家没有安全感,才会越亲近许家
商嬷嬷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姑娘,世间对女子总是苛刻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老夫人认定老爷回不来了,她又信不过姑娘,过继就是最好的一条路子了。而且老夫人必定挑那父母老实一些,孩子本份一些的,这样的孩子好掌控。估计老夫人还想着,府里有了继承人,姑娘出嫁也不过只是一副嫁妆的事,她依旧是府里的老封君。那孩子将来怎么着也是姑娘的兄弟,哪怕姑娘不愿意照看一二,外头的人也会顾及着姑娘高看那孩子两眼,差不到哪里去的。”
到时候,老夫人再做主,让那孩子与许家姑娘订个亲事,姑娘就算贵为二皇子妃,也是无阻挡的。
不得不说,商嬷嬷将许老夫人的心思猜透了七八分。
商嬷嬷的话说得有些委婉,008的解释就比较通俗易懂了:【我也懂了,老太婆信不过你,怕你带着将军府所有的钱财出嫁就不管她了。她过继个孩子,怎么着也算你兄弟,将军府的继承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扣下大笔的钱财。往后,孩子她来教,还不是她想让那孩子亲近哪家,就会亲近哪家的。那孩子还顶着个你弟的名声,可以打着你的招牌行事。】
砰!缺了一角的桌子在萧明珠的重拳之下,彻底四分五裂了。
“想得真周全,她就这样认定父亲回不来了!”萧明珠很不能理解。
商嬷嬷看着那堆木头,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是她,一拳下去也未必做得到这样的效果。
但该劝还得劝,她犹豫着道:“老夫人可能是想防范于末然吧。”
萧明珠冷笑:“防范于末然,难道她就不怕过继事成,父亲回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过继孩子,可是要开祠堂,上族谱的。
一但孩子过继过来,就是父亲的嫡长子,将来父亲再娶妻子,生下嫡子,也得排在这个过继的孩子之后!
商嬷嬷当然知道到了那个地步,老夫人可能会怎么做。她动了动唇,没敢明说。
008可没那些顾及:【只怕到那个时候,过继的孩子就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要除之而后快的。】
萧明珠更怒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当初老夫人怎么会同意上书那道让爵的文书了。
当年萧家父亲的祖母还在,有老太君和许家盯着,二房三房再多的心思,又如何敢断大房的血脉!老夫人只要坚持到底,拖到父亲出生,未必不会有转机。老夫人没有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气节,打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幌子,退让了。
待父亲出生后,她又后悔了,怕父亲怪罪她丢了爵位,就一心想要将爵位夺回来。
一步退,步步退。
残酷的现实让她明白夺回爵位的希望渺茫,甚至连许家也不看好父亲;她才会一股脑地把一切的过错都推到了母亲的头上,认定是母亲耽误了父亲,还迁怒到了她的头上。
眼下,几乎又是当年的情形重现。
为了她的利益,她愿意过继一个无辜的孩子,让她名正言顺的占据住将军府的一切。待到父亲回来,这个孩子也就无用了,她可以无情的抛弃,甚至再将一切的过错推到她的头上来。
见萧明珠久久不语,商嬷嬷不由得也心慌了起来:“姑娘……”
“我没事的,去准备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府。”萧明珠走回到床边,木无表情地坐下。
商嬷嬷不敢再劝,叫进知春知夏陪着她,自己出去张罗。
萧明珠一肚子的怨言无法对人诉说,闭上了眼,进了空间扯着008,苦笑:“我真庆幸,我没有她的跟前长大。”
008深有同感:“你遇上她,比我遇上张楠楠还要糟心。”
它看不惯张楠楠,还能由着张楠楠自己去作死,并且能瞅紧了机会逃出生天。
可是萧明珠碍于她爹萧怀恩,怎么着都不能摁死这个老太婆。
不过……
“主子,你真的放任她不管?”008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冒着被暴打的风险,问了出来。它话音一落,萧明珠斜眼瞪了过去,它立马想到了那个四分五裂的桌子,马上缩到了墙角栗栗发抖。
它这样子,倒是将萧明珠给逗乐了:“瞧你这傻样。”
“嘿嘿……”008见她乐了,放下心来,没皮没臊地凑过来拍马屁:“能逗得你开心,傻也值啊。”
萧明珠冷笑了两声;“她认为她想过继就能过继的?没有我点头,这事谁也办不成。”她也不用多做什么,拖一拖,再压一压,待到父亲回来,她就不信,到时候老夫人还有过继的心思。
待商嬷嬷将一切安排妥当时,已经日上三竿。萧明珠干脆让大家先用了午膳,休息一个时辰。她可不想因为老夫人,而让自己身边的忠仆在大中午空着肚子,顶着烈日赶路。
下午虽然说比正午要好些,但也没好多少,马车里又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