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夫人越想越委屈,“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嘴要吃要喝,外头这么多的人情往来要应酬,还有小辈们的婚嫁哪样不是要银子的,就你那点俸禄银子,还不够你自个两个月的开销。”
再怎么样,堂堂的侯府,总不能过得比将军府还要清贫吧。
侯爷被骂得头也抬不起来,“母亲,可你也不能……”
老侯夫人气得半死,拍着几案道恨恨地道:“你就这点出息?他老王头说是我放的债,就真是我了?”
侯爷阴了脸:“母亲,这件事是不认就能脱身的吗?老王头不过是府里的一个下人,就算替母亲打理着陪嫁的田地和宅子,手上如何会有上千两的银子?出了人命时,老王头是拿着侯府拿帖子上下打点,把二儿子从衙门里给弄出来的。”
真当外面的人都是傻子啊。
“他打理我的宅子店铺,挪用银两也方便,手上有银子也就不奇怪了。至于府上的帖子,那就更好解释了。退一万步说,事情真要到了那个不可收拾的地步,我一个人承受下来,你就依旧说你不知情好了。”
王夫人闻言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不敢流露出来,缩着头坐在一旁不语。
侯爷心头也是一喜,随后又讪讪道:“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母亲做的,也就是儿子做的,儿子如何能让母亲独自承受。”
不是他不想啊,而是他不能。他真要由着母亲扛了全责,他也脱不了干系,爵位要不下来,该罚的还得罚,最后还会落个不孝的骂名。
真要认,还不如让王氏认下来。
要是王夫人知道他这么想,必定扑上去挠花他的老脸!
老侯夫人扭开脸,摆明了不相信他的话。
侯爷很是尴尬,又道:“这事,总得有一个解决办法才行啊,母亲也是不愿意看着侯府的爵位在我手上失落的,那样的话,母亲还不得被大伯母给笑话死。”
侯爷的这句话戳到了老侯夫人的心窝子,她真恨不得大嘴巴抽侯爷两巴掌。王夫人却从中间听到了希望,她壮着胆子出声道:“侯爷,要不要找找将军府,要是大伯母出面的话……”
啪,一个茶杯盖儿擦着她的脸飞过去。
老侯夫人怒骂道:“你是嫌府上还不够倒霉,上赶着去将军府找不自在?许氏那老婆子不拍手大笑就算不错了,如何会伸手帮我们?还有那七姐儿,摆明就是个刺头儿,扎手!”
侯爷怔了怔,却觉着这是个好主意:“母亲消消气,七姐儿不知好歹,大伯母却是知道厉害的。她还心心念念想要将爵位拿回去,必定不会眼睁睁看着爵位在我手上丢失。再说,我也觉着这事蹊跷,怎么就闹开了,而且王老头还突然反了口,您说这背后说不定有人在故意针对我。”
老侯夫人想想也觉着有可能,这才面色缓和了,想了想,道:“这件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不是王老头就九分息,就是九分息的。这其中的门道老九最清楚,你叫上老九,往族里走一趟,问问老二的意思,他个做族长的不能不管。”
要逼将军府出面,也不能她去求,而应该由族中出面施压才行。
他将军府还想萧明珠成为皇子妃,总不能落个六情不认的骂名吧。
还没等侯爷出府门,大理寺的人就来了,说案件又起了变化。
据说有两个商户拿着借据领着中间人,说是从侯爷手上借了五千两银子,九出十三归!
侯爷闻言,差点眼前一黑,摔倒在当场。
他听府上的二管家提过这事。那两个商户主动写好了借据,找好了中间人,甚至还主动提出九出十三归的高息,当时确实也心动过。
不过,他知道重利剥民的罪名大,没敢应下这事。
没想到,他没应下,也没给银子,这两人却拿着一张假借据,领着中间人来指证他!
那两人手上的借据写得清清楚楚,下头还有中间人的签名,并且信誓旦旦的说已经从二管家手中拿到了这笔银子。已经被拘到大理寺的二管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既然也认下了这笔帐目。
到这个时候,广阳侯已经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针对他的阴谋!
侯爷跟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老侯夫人也坐不住了,亲自去了族中。
当萧明珠听到族中来人时,一点也不惊讶。
商嬷嬷倒是紧张:“姑娘,要不说您伤处不妥,不宜见客?”
萧明珠摇头:“见不到我,必定是要见老夫人的。”这件事,将军府不给一个态度,族中必定不会罢休。
萧明珠整理了一番,这才去前厅。
前厅里,老族长见到她来了,微微一怔,随后是一声轻叹:“你祖母呢?”
“祖母最的信了佛,现在在做功课。不知二叔祖过来,有何事?”萧明珠瞥了一眼厅中的人,除了老族长,九老太爷外,就是三个她并不认得的中年人。她心里有数了,只怕这几个人都是族中与放印子钱有瓜葛的人。
老族长抹不开脸,开不了口,九老太爷心急,顾不上许多,开口就道:“七姐儿,眼下外头有人污蔑你大伯放印子钱,还闹出了人命,这件事,你能不能给二皇子递个信。”
“不能。”萧明珠拒绝得爽快。
厅内的众人当场都变了脸色,九老太爷拍案而起,怒喝道:“七姐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真认为族里出了事,将军府可以独善其身?”
“老九!”族长一声怒喝,制止了九老太爷,才道:“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