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脑海里闪过一件往事,他面上流露出了些尴尬,神色也慎重了起来:“怀恩,你说真的,你要将那个孩子接回来?”
那件事半点玩笑也开不得。
萧怀恩点点头:“皇上,臣要有了儿子,想必许多人也要安份多了。”
皇上想了好一阵子,这才点点头:“你自己想清楚。”
这件事,他无法替萧怀恩做出决定。
“谢皇上。”萧怀恩行礼后,准备离开,皇上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发怒时的话只说了半截就被打断了,眼下接下去继续发火也找不到当时的愤怒了,丢给萧怀恩几个白眼,道:“你回去帮朕带句话给阿钧,说以后有事让他自己解决,都要娶妻的人了,别什么事都来找朕!”
再为了那些鸡毛蒜皮来,他也不想搭理那没出息的傻儿子!
萧怀恩笑呵呵的应着:“臣会转告给逍遥王的,不过,王爷听还是不听,那臣可不敢保证。”说罢,他匆匆行了礼,迅速的冲出了大殿。
一个笔筒呼啸落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算是给了萧怀恩答复!
见厅内终于风平浪静了,程公公这才招呼人去收拾一片狼藉。
皇上走到侧间坐着,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叫过程公公:“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了朕的心思,所以,他们都是故意的。”
他有一种预感,萧怀恩有可能猜到了他的心思,阿钧和萧明珠也很有可能都知道了。他们才会故意这般行事,一方面提醒自己,让自己将目光从阿钧的身上移一些,一方面也用这种方式表明他们的心迹。
要不然,拒婚也不需要将那个孩子接回来。
程公公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最后只道:“国公爷很聪明,行事也很有分寸。”
皇上苦笑,他当然知道萧怀恩行事有分寸,但是也太狡猾了,而且还没什么所求!当初他挑定萧明珠,也就瞧中了萧怀恩这一点,就冲着萧怀恩宠女护短的劲作,必定会将爱屋及乌将阿钧护得极为周全的。
眼下,他却有些觉着萧怀恩的谨慎有些讨厌。
也许,是阿钧的身体越来越好,他才会对阿钧的期望也就越来越大了。
他一直想着,现在不能多思,未必以后不能。阿钧二十五岁大限的命格都能被打破,将来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程公公又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来日方长,您别着急。”
来日方长……
皇上深呼了一口气,是啊,来日方长,他又不是身体状况差等不起了。
先过了阿钧二十五岁的大劫再说。
……
此时的国公府里,萧明珠坐在乔姑姑的房间里,眼睛都不眨地看着知夏给乔姑姑上药,取了白色的绷带替乔姑姑细细的将额头缠上。
乔姑姑都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姑娘,我没事。”
乔姑姑现在的状况很好,并没有被商嬷嬷从乔府背出来时,那般虚弱和凄惨。她身上的伤多数都是昨天落水时在马车里撞的,早早就已经上过药了,也经过了一晚上的休息。
之前她只不过是将昨天遇险时的衣服穿上,再在脸上伤处重新抹上了血痕,然后趁着乔府里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府门口,由着玄四悄悄将她背进了乔府,藏在了那枯井里,静候着被人发现“奄奄一息”的自己。
用她的说话,不见血,不要命,那只是家事,不能称之为案子。
乔家人是她的血脉至亲,又有她爹在那边做主,她大弟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的嘴中也只不过是无心之举和纯属意外。
话里话外就是一句话,她竟然没事,又何必要与自家人计较这么多呢!
所以,她要夸大自己的伤势,让自己的惨状暴露在外人的眼中,让外看清楚乔家对她的冷酷无情,以后她要是与乔府保持正当的孝敬之外的距离,外人也不能过份指责她什么。
当然,她毅然绝然的选择非要这样做,一是真被乔家的作法伤心伤狠了,坚决要与乔家割断关系;二则是想是让乔家再也没有理由赖上国公府和拿捏姑娘。
“姑姑,痛吗?”萧明珠时不时地问。
乔姑姑笑了笑,“不痛了,姑娘别担心。往后,只怕真要赖着姑娘养老送终了。”
萧明珠抓着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道:“我替姑姑养老,这本属应当。姑姑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安心养伤,其它的事都交给我吧。”
古人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乔姑姑对她是半师半母,也是她人生中不可以缺少的亲人。
乔姑姑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点头,“好,由姑娘决定。”
看着知夏替伺候乔姑姑喝了药,小丫头伺候乔姑姑躺下,萧明珠才从乔姑姑的屋子出来,转头去了前面的侧厅。
寂静的侧厅,韩允钧坐在那儿喝茶,门外廊下,商嬷嬷拿着小册子与忠伯两人在商量什么,见她来了,两人将手上的清单都递给她。
忠伯道:“姑娘,这几家都是今天借了人手的,这是备下的谢礼,您瞧瞧可要添减些,还有,庆王府该如何谢?”
萧明珠只是略微扫了一眼上头的那些清单,礼不重,但胜在精细,她也没做修改,就允了。
不过,庆王世子该如何答谢,倒是让她有些为难。
这次的事,庆王世子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要不是他站出来替自己做证,指证乔大爷将乔姑姑带入了乔府,她还没那么容易逼得乔大人无话可说,只怕乔姑姑还得在那枯井里多熬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