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舅瞪向半边脸肿的林筝,林筝从没见他用这样的冰冷的眼神看过自己,加上刚才的两巴掌,别说回嘴了,立马低了头,只一个劲往林大夫人背后藏。
终究是自己娇养大的姑娘,林大舅喘了几口大气,才让自己暂时平静了些,扬声道:“来人,送大姑娘回屋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迈出房门半步。”
门外的婆子进来相请,林筝不想走,但又不敢不走。
林大夫人见状,知道林大舅对这件事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忙追问:“老爷,您看这……该怎么办?”
柳兰芝嘴上帮着劝,话中却带着刀:“老爷,这事不仅关系着筝姐儿一生的幸福,也关系着林家的脸面,要是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下头姑娘哥儿们的亲事,只怕连亲戚们也会遭人笑话的。”
前头的几句话倒没什么,最后那一句,让林大舅羞愧难当。他在京都不过就两家亲戚,国公府和宁家,只怕筝姐儿这意外,要又连累他们了。
他愤恨地道:“怎么办,你说怎么办?我林府可没有给人做妾的女儿。”
林大舅这话一出,屋内的林大夫人和屋外的林筝都僵住了。林筝站往不走了,婆子们碍于她一贯的娇蛮,也没人真敢动手去拉扯,只得由着她站在廊下窗边偷听。
林大夫人扯着林大舅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老爷,那纯属是个意外,筝姐儿也不想的。眼下京都都传遍了,她不进大皇子府,谁家愿意要她?再说,那大皇子虽然娶了正妃,但两侧妃之位都空置着的。”
低垂着头的柳兰芝歪了歪嘴角,心中只觉着好笑。
侧妃,就是不是妾了?不过是称呼上好听些罢了。
再说以林筝现在的出身,够格进大皇子府做侧妃吗?
“闭嘴。”林大舅喝住了林大夫人,冷冷地瞧着她:“对外就说你突发邪病,筝姐儿心急才会纵马上街请大夫。有个孝字挡在前头,那档子意外也要好听些。过两日,你与筝姐儿就起启回家。家里那边,筝姐儿的这点事,在那边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我让母亲替她在父亲麾下挑个家世简单,为君尽忠的大好男儿为婿。”
当筝姐儿在街头闹出的那一出事传到他耳中时,他真是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不要爬出来。一个以前关系就不错的同僚见他难受,悄悄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回府的路上,他仔细地想过了,觉着同僚的办法是最同全可行的,面子虽然要丢一些,但也能圆回来少许,里子至少能保全了。
可是他的一番打算,对于林大夫人和林筝来说,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心寒,说到底,老爷老爹是想将筝姐儿自己给低嫁了。
柳兰芝却眼睛一亮,心中笑得更欢了,柳思琴和林筝只要离了京都,离了那大皇子,还不是她手中的面团,任由她搓圆揉扁!
“不要,我不要。”廊下的林筝听不下去了,闯进了屋内,瞪着林大舅:“我不要回去,你凭什么要我回去!”她要是灰溜溜地回去了,日后如何在那些姐妹们面前抬得起头。
柳兰芝则抓着机会立马泪眼婆娑的表态道:“姐夫,我愿意陪同姐姐她们一块回去。”漏子出一次就够了,她再不会给她们半点机会。
“贱人,有你说话的份吗?”林大夫人张口就骂,骂完,扯着林大舅哀求道:“老爷,你怎么能让筝姐儿回去?”
林大舅拳头握紧,额头青筋一根根的跳动着,但他想知道林大夫人的用意,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道:“留在京都做什么,还嫌丢人不够吗?”难不成,这对无知的母女,真认为进大皇子府为妾是条好路?
这个念头闪过,林大舅怒不可遏,再次伸手抽了林筝一耳光。
林大夫人见林大舅还要打,扑上前去护住林筝,尖叫着:“老爷,你要打死她吗?”
“对。”林大舅怒不可遏:“她死了,也好全了我们林府的名声。”说着,他四周张望着,准备合适趁手的东西,了结了林筝。左右找不到,他干脆一把扯下了窗边的细纱帘,两下拧成了一条纱绳,就要勒死林筝。
林大夫人和林筝彻底是傻眼了,两人齐心反抗,可哪里会是林大舅的对手,林大舅一脚将林大夫人踹倒在地上,纱绳就绕上了林筝的脖子。林大夫人也顾不上自己胸口的痛,再次扑上前,紧紧搂住林大舅的胳膊,尖叫着:“老爷,你要勒死她,那就先勒死我好了。”
柳兰芝也哭着上去帮忙拉扯林大舅,只不过,她很不小心的将林大夫人的手给掰开了……
林大舅估计是恨透了,下手根本就不留情,林筝拼命的挣扎,可哪里逃得开,没几下就被勒得面色发紧,眼睛都鼓了起来……
眼见林筝快要撑不住了,外头传来了疾奔的脚步,以及婆子慌张的叫嚷声:“老爷,大皇子府来人了,说要要与您谈大姑娘的事……”
林大舅手一抖,松了劲。
柳兰芝也僵在当场,功亏一篑,难道林筝命不该绝?
……
听到这里,萧明珠马上追问:“难不成,大皇子真想要迎林筝做侧妃?”
萧木石不答,只是笑着:“姐姐猜猜看。”
猜,猜什么猜。
萧明珠一个爆栗敲了过去:“还不快说。”
萧木石抱头窜开:“我说得口干舌燥,连杯茶也没有,反还要挨打,世上哪有这样不公的事。”
萧明珠停了伸在半空的手,看着桌上盛蛋奶羹的空碗,盛蛋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