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关系够复杂的。”
“没办法,认识的人多。”
“听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天子死了,天会不会塌下来?”
啪,
小二捧了碗面过来,较劲似的砸在了桌案上。“滚犊子,一群平头百姓,都在这议论些什么东西呢?”
“唉,小二哥呀,你不知道,皇上被蛟龙给吃了。”
“是啊,是啊,这会不会是什么征兆,要出什么大事呀?”
“腾河会不会发洪水呀,俺好回去说呢。”
“瞎说啥呢,朝廷的事,朝廷自然会解决。皇上驾崩了是皇家的事情,据说是提前留下了诏书,太子继位,三日之后,在城北皇陵登基大典。离了皇上,花月照样转。”
“真的?这么快?”
“这样,有新皇上了是吗?”
“吃你们的面吧,被官家听到,国家大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小民敢瞎议论的。”
“可是。”
“要议论也别在这议论,衙门的人听到,可别给你们捉了去。我们小本经营,可不想惹事。”
“就是,这话万一谁听到了,要杀头的。”
“啊?杀头!”
“散了散了,都散了去,吃面。”
“吃面吃面,面都快凉了。”
“吃面。”
“这些人,”高个子笑着指着那边轰然而散的众人,却是蓦然发现,坐在对面的主儿,头也不回的跑了开去。“呵呵,这些人真是有趣,他们……喂,你去哪儿?”
“哎,等等我。”
啪,
摔下一顶银子,“小二,不用找了。”起身,便是匆匆的追了上去。
奔跑,奔跑,似乎记忆中,她遇到了事情就只会没骨气的躲避而已。
双腿,不争气的僵硬,就好像是灌了沉重的铅水一样。说不出的麻木,以致于每一步,都感觉就像是机器人那样的生疏。就好像,甚至是不属于自己似的。
起伏的胸腔,擂鼓似的砸的自己的心脏揪心的剧痛。
头顶,旭日依旧。
万丈光芒的耀眼,让怯懦的逃避却是无处可藏。
下被什么沟了下,连累整个身子向前,如同森林里面被砍倒的一颗树。不可控制的栽倒在了一片绿油油里,蓬松、柔软,是牧草。除却了狼狈,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疼。
也不着急起来,原地的打滚,翻了个身子。四肢呈现一个大字摊开,就好像是慵懒的海星,一动不动。头顶的雪纱斗笠,因此而向后摔下,显现了某人潜藏的面孔。
皓首的边上,多了一双白履。“喂,你跑这么快干什么?没有摔着吧?”
“无碍。”
倔强的不肯承认自己的怯懦的字眼,偏偏却被喑哑的不同往常的嗓音所泄漏。
正面朝上的角度,根本就无法遮掩什么。
因了长时间的奔跑,而不正常的绯色的容颜。额头的汗渍,混合着通红的眼眶,眼角还来不及止步的眼泪,只余下一片泥泞的淋漓。“你……你哭了?”
“父皇……父皇驾崩了。尸骨无存,父皇,没了!”
父皇?
对了,她是公主的身份。
亲生的父亲,这般的遭遇。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无法接受的噩耗吧?“是刚才听到的消息,你……”
摇头,晃脑。
在地上打滚,丝毫不介意加身的雪纱,三千如墨会沾染上喧嚣。只是不想起身,好想,就这么的没骨气的睡下去。好累,真的好累,整个世界如同塌线,再也寻不到自己的安身驻足的安然。“我不懂,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三哥没了,现在连……呜呜,父皇也出了事。尸骨无存,哼,怎么能够这样,呜呜。”
“你怀疑,你父皇的死有问题?”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现在,我真的是,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
她,再也没有亲人了吗?
她那么的无力,就好像是温室中的花朵,本不该经受任何的风雨。然而到底,却是偏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丧亲之痛。仅剩的一个,她的大哥,哼,矛盾的又杀了她的三哥。
有,似乎还不如没有的纠葛。
她就好像是身处蜘蛛网之上的猎物,无论怎么的挣扎,偏偏,却被冰冷的蛛丝,一层一层的裹的严严实实。以致于,从那高高在上的、万人静养的公主。成了现在,四处躲藏的见不得人,损了全部的亲人的卑微。
哼,那种从天堂跌到了地狱的罗差,她的心,简直该是要生生的撕裂开来了吧?
“不怕,至少,还有在下这个护卫在。”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是发誓似的告诉她,自己会陪着她。
“龙秦勿忘,我想去见父皇。”
“嗯?既是已然……最好,不要去。”
“蛟龙池,在御花园。那里,是父皇曾经最中意的地方。”
“非去不可?尸骨无存,明知道什么都没剩下。何苦,触景,伤心。”
“穿过玄德宫门,护城河畔之后,直走至于白玉长亭,过净水桥,便是御花园。”
得,看来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
外表看似弱不经风的她,潜藏的执拗,却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好像很熟的样子。”
“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到地方。很快,不会耽误你很久。”
“看来,你是已经决定了的。好,好生歇着,待得天墨领你进宫。”无奈的点头答应,虽然他真的是不想她进宫。不是他怕了所谓的守卫森严,只是,怕她伤神。
“见不到父